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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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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孰是孰非,心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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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如此,那约定呢?你可同意?”

他冷笑,嗓音清缓如常,却是不带感情:“早无约定。”

“那就现在约定!”凤兮不甘示弱。

“我早就告诉过你,北唐帝姬,便该高高在上,你这般一味的耍性子,岂有傲然天下之势?你莫要忘了,一旦北唐复国,东山再起,你便该是北唐的主宰,你这般模样,岂能胜任!”他冷道。

“是了,北唐帝姬便该高高在上。但你如今还在提点我,岂不是还在为我操心?呵,我以前倒是笨,不知你用心,如今想来,我的确笨了,但你就聪明了?你谋略过人,冷狠过人,但你却让我恨了你。你若是聪明,不该让我感激你,不该让我死心塌地的信任你,不该让我将北唐遗军心甘情愿的送到你的手上,成就你的野心吗?”

他眸中神色刹那涌动:“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夜流暄当真野心磅礴?”

说着,见凤兮神色颤了颤。

他冷眼望着凤兮,道:“我以前便与你说过,没人能护你一辈子,更没人能陪你一辈子!你若不自行强大,你只能是地底的淤泥。”

“一辈子太长,凤兮历来不敢奢望。凤兮也不曾想过有人能护我陪我,如今,我也想着变得强大,强大到能护住自己,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说着,目光静静的望着他:“夜流暄,北唐欠你的,我来还。无论是否还得起,我都还定了。”

他深眼凝她,凤兮也迎上他的目光,态度坚定。

良久,他眸中的冷意终归是松了半分,连带薄薄的唇瓣都勾出了几分弧度,一时间,他清俊如华的面上增了半许笑,那笑容太过精致耀眼,美得心惊,然而他道出来的话,却是悠远而又复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当真要替北唐补偿我?”

凤兮点头。

他唇瓣的弧度增了几许,残酷而又冷冽:“你一定会后悔。”

凤兮淡道:“凤兮已不是以前的凤兮了,你若要算计我,我定不会懦弱的不知反抗。只是,我答应过呆在你身边半年,便绝不会食言。”

“半年?”他敛住面上的笑容,不以为意的低念了一句,随即道:“也够了。”

大抵是答成了共识,夜流暄不再太过排斥她。

出得屋门时,他与凤兮的手依旧十指相扣,惊呆了屋外那几名立在原地不曾离去的家仆,却也令那拄着拐杖的管家目光一颤,最后看红了眼。

夜色浮动中,小径周围十步之距便挂了灯笼,路径明亮,加之周围腊梅飘香,清幽谐和中令人心生怡然。

眼见走得远了,凤兮忍不住问:“究竟要去哪儿?”

他低道:“快到了。”

凤兮敛下心神,继续跟着他往前。

然而令她未想到的时,他令她入得一间屋子,那屋子极为宽敞,中间还有个硕大且冒着热气的池子,只是池内的水却混褐,漫着浓郁的药香。

他竟是要沐药?

凤兮愣了一下,心头一跳,却觉夜流暄已是松开了她的手,自然而然的解着伸手雪白的腰带。

凤兮脸色一紧,忙转身过去,然而他也未出声,她仅是听得衣袍的簌簌声,随之不久,便是入水的脆生。

正这时,一只瓷瓶突然滚落在她脚边,凤兮一愣,身后扬来夜流暄的低低的嗓音:“替我上药。”

凤兮静立在原地不动。

他又道:“你若拘束,便出去。”

“我才不拘束!”凤兮回了一句。

是了,有什么拘束的!她心无杂念,不过为上药罢了。

想法一定,她便弯身捡起脚边的药瓶,本以为夜流暄不过是小伤,然而待她见得他肩头上那道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她却是颤了目光。

她视线全聚集在他的伤口上,故作淡定的为他上药,然而手指却莫名有些抖。

良久,她问:“何人所伤?”

他只道:“你不必知晓。”说着,又补了句:“我受伤之事,不得外传,便是管家,也不可告知。”

凤兮眉头一皱,视线却突然扫到他后背上那些似是有些年头的伤痕,只见那些伤痕交错着,突兀而又显眼,她惊了一下,又问:“你背上这些伤……”

他沉默了下去,不言。

凤兮又将瓷瓶内的金疮药朝他后背的那些伤痕涂抹,直至将瓷瓶内的伤药用完,才道:“你沐浴时小心点,莫要让这些伤药沾了水。”

他深眼望她一眼,不言,但却当真不曾在药浴内肆意挪动身子。

正这时,管家又差人将晚膳送了进来,凤兮倒是将晚膳挪到药池边,用筷子替夜流暄碗中布菜,夜流暄再度望她一眼,那眸底虽深,但却被凤兮捕捉到了半分释然。

仅是片刻,他便端着碗吃了起来。

他今夜不同于以前那般吃得极少,反而是将凤兮为他布的菜都吃了下去,反观凤兮,则是一边吃,一边跑神的深眼望他,最终食欲不佳,仅是吃了少许。

待管家领人适时进来收走碗筷后,凤兮便坐在池子边与夜流暄说话,虽然二人间的谈话寥寥无几,大多时是沉默,但凤兮仍旧是坐在池边陪着,只是待时辰不知不觉过去良久,凤兮终归是犯困,最后竟是困睡在池边,不省人事。

翌日一早醒来时,凤兮已是在自己的厢房内,床边幽兰静静的站立守着她,眼见她醒来,便为她穿衣着妆,最后道:“摄政王一早被皇上宣入宫中了,临走前交代若是凤姑娘醒了,便带着同盟书尽早入宫。”

凤兮不置可否,点头,心底却是疑窦开来。

夜流暄便是南岳的暗帝,大权在握,又何须受南岳皇帝召唤?再者,他身体不佳,肩头上的伤口似也有意隐藏,如此一来,他更该在府内静养,何须应那皇帝的召唤亲自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