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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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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治好老爷?”

  陈小伍直言不讳:“是的,能治好。”

  恩维女士又问:“怎么治好?什么原理?是魔术吗?”

  陈小伍:“就是魔术。”

  恩维女士再问:“要杀人?杀几个?老爷得了心病,要用心药医?要血祭吗?要几个血亲?”

  陈小伍:“那得看这个人该不该死。”

  恩维女士一伸手,地上的土块跟着动,不一会陈小伍脚下就凸出来一块结晶石英,将小伍往马车上送。

  “来!快来!炼丹师。”恩维催促着,急不可耐要陈小伍上车:“快点上来!我还有一个儿子!你看他该不该死?贝塔呢?他能当药吗?他该死吗?”

  话音未落,恩维女士的手心生生长出两只水晶棱刺,像是剑一样,比着贝塔的喉咙。

  夜灯微微亮,灯光将棱刺照得五彩斑斓。

  这位夫人的魔术,像是宝石,像是彩虹,美轮美奂。

  贝塔急得满头是汗,心想三娘真是疯了。

  “等一下。恩菲尔德夫人,请等一下。”陈小伍劝着这位疯狂的魔术师,“一个人该不该死,得看他犯了什么罪。越重的罪过,药效越好。”

  恩维女士欣喜若狂。

  “好呀!太好了!幺娃是一味好药!三娃也是好材料!”

  阿明听了,对恩维女士比着大拇指。

  “——知子莫如母!这是亲妈!”

  陈小伍跟着附和道。

  “没错!是亲妈!”

  不过一分钟的光景,在恩维女士的指认下,车厢里多了三个脑袋。

  恩菲尔德家的大夫人、二夫人,三个儿子,头发绑做绳结,脑袋吊在货厢的牵牛皮带上。

  他们是杀人犯,挪用公款的贪污犯,有强奸史,贩卖鸦片和医用吗啡,曾经雇凶杀人,与家丁有奸情。

  贝塔看见自己亲妈的头颅时,本想嚎啕大哭。

  可陈小伍一句话又生生将哭声咽回了肚子里。

  陈小伍问:“贝塔犯过罪吗?”

  贝塔红了眼,破口大骂!

  “炼丹师!你想问甚么!你想要我的命?”

  恩维女士收了武器,语气失望。

  “贝塔是个良民,连药渣都不配做。”

  陈小伍:“那他没用。”

  恩维女士:“是的,没用的废物。”

  贝塔也不知这俩魔术师在骂他,还是夸他。捡回来一条命,只能赔着笑,喊车夫手脚麻利点,往老爷的屋子去——他的内心有大恐怖,他想,这些魔术师都是疯子,是草菅人命的杀人狂。

  夜深了。

  贝塔先生一路战战兢兢地来到恩菲尔德爵士府邸。

  大宅子灯火通明,阿明提上一串脑袋,像提着葫芦似的,守在一楼大门。

  陈小伍带着贝塔和恩维女士,走进起居卧房,走向病房疗养室。

  老恩菲尔德躺在病床上,睡得很香。

  病榻之侧,放着全套钢盔铁甲,墙上倚着一支巨大的骑枪,地上放着一套金银装点的将军鞍。

  恩维女士眼中满是柔情,点起凝神香,生怕惊动了丈夫,蹑手蹑脚地划火柴,又把丹参剂泡软了,化在开水里,等丈夫醒来时再用。

  贝塔勋爵轻轻推搡着父亲,眼神瞥向陈小伍。

  “炼丹师大人,您看看父亲,看看他。该给他治病了。”

  陈小伍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来简单,听来复杂。

  他问:“你想让他醒着?还是想让他睡过去?”

  贝塔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

  “你治好他,还管他醒不醒的?”

  陈小伍又换了个说法。

  “你家的兄弟们,都在楼下挂着呢,像腊肉似的,我问你,你想让他醒,还想让他睡过去。”

  贝塔想了想。

  ——这炼丹师的意思是,没人跟我争家产了。

  ——父亲要是这么死了,我不就成男爵了?对呀,是这个道理,去他妈的功勋爵士,老子要当男爵绅士!

  ——父亲大人醒过来,看见这一家子整整齐齐的脑袋,他得多伤心呀。

  ——可是他醒不过来,谁替我去千金马赛呢?

  贝塔一激灵!

  脑子转得飞快!

  “让他做梦!让他做梦!”

  陈小伍点头。

  “了解。”

  恩维女士虽然木讷,可人不傻。

  ——没有哪个魔术师是傻子,要是傻子,也看不懂《猎人指南》,根本就当不了魔术师。

  她听得懂大儿子和炼丹师在说什么。

  “对!让他做梦!要是他醒了,知道真相,心脏会爆炸的!”

  陈小伍跟着点头。

  “夫人说的是!”

  他朝楼下阿明吆喝。

  “人头找块风水宝地埋了!别让人看见!”

  又唤出性感炸弹,在这个瞬间,他的魂体在恩维女士面前暴露无遗,露出本相。

  恩维女士眼中,这位东国的炼丹师的魂魄换了一张脸,原本偏高地人的长相,换成了东方人的眉眼。

  不过恩维女士也不在意,魔术师有一千张面孔。

  重点是老恩菲尔德的心脏病,重点是这个。

  当性感炸弹的焰光钻进老头子的喉舌鼻腔,通过毛细血管流入全身的血循环系统,涌进大脑和心脏时。

  老恩菲尔德的身体开始抽搐,硬化的心血管系统和肿胀肥大的心壁肉膜逐渐变得正常,性感炸弹的火焰瞬间打通了血脑壁障,为大脑换血洗髓,老人家的身体宛如新生。

  他睁开双眼,猛然坐了起来,连马背上久劳积损的腰椎都恢复了健康。

  “完了!我是死了?”

  老恩菲尔德张着嘴,骂骂咧咧的。

  “我他妈是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嘛?”

  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坐起来,还能感觉到双腿,还能动弹。

  “你们看得见我?回个话!我死了吗?”

  他看着双手,目光灼热有神,鹰钩鼻下淌出鼻涕,浑身发热新陈代谢加速带来的副作用。

  “看来是死了。”

  得不到回应,老恩菲尔德一拍脑袋,扼腕叹息。

  “怎么就死了呢?我还能上战场呀!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死了!马上就要打仗了呀!嗨呀!嗨呀!真是可惜!”

  陈小伍缄默。

  贝塔先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恩维女士眼中有泪花。

  老恩菲尔德爵士还沉浸在自己的死讯中,不能自拔。

  他喃喃自语,嘴里没有血亲,只有对战争的渴望。

  “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吗?”

  他恍然大悟。

  “我生的养的都是白眼狼!哈!我就知道!这些个孬种,这些个婊子和婊子养的,只看上我的钱!要他们上场杀敌!那是痴人说梦!”

  他看大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感。

  “很好!贝塔!好呀!好!你快拿走铁盔和枪!选一匹马!快去为国争光!跑到北方去!杀了那些高地人贱种!钱不重要!杀人才重要!”

  他又看见陈小伍。

  “嗨!这还有个东方来的泥巴种?!是来给我送葬的?哈哈哈哈哈!泥巴种也给我来送葬了!泥巴种也配?!”

  他最后看见恩维女士时,却不敢大声说话了。

  “小百合……小百合……”

  老恩菲尔德开始流眼泪。

  “小百合呀……我对不起你。小百合……”

  恩维女士跟着哭,哭得越来越凶。

  老恩菲尔德用袖子擦着脸,一头白发里掺了几根红丝,哭得非常难看。

  “我要是不让你生孩子,不让你生出那两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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