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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头,顾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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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汉奸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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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听说张喜篷死了,坏人死了,真是解恨。

又听说许家孙少爷许连瑜接管了张喜篷的工作,希望他不要像张喜篷那样凶残。

风依旧刮着,把雪刮在窗玻璃上,灰蒙蒙一片;刮在了树梢,银装素裹;雪落在屋顶,白皑皑的,只有烟囱里冒着炊烟,融化一点点雪水,变成了冰凌挂在屋檐下;清冷冷的烟慢慢升高,变成了一卷卷云,在天空上飞翔。

眼前脚下的雪被车轱辘压出几道辙,纵横交错;天没有那么黑,一切都是白的,没有阳光都那么亮,亮得悦目,比坊子的雪白多了,看着像是融化的咸盐,结了厚厚的冰;一堆堆雪,被车辙碾压得那么零乱,闪着光,好像一把把刀刃在煤油灯下闪烁。

小敏的脚步走到了庞家裁缝铺子门前,庞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是庞新云。

“您好!”小敏怀里抱着包袱向庞新云深深鞠躬,就是这个男人陪着她去找绣舞子救出了苗先生,她给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个字:好人。

“敏丫头进来吧,你的朋友让我把一样东西送给你,本想上个月送给你,只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忘记了。

小敏脚步忐忑,不知谁让庞老板捎东西给她?她在青峰镇没有朋友呀,难道是许家的舅老爷?

“是一个客户让俺给你的。”庞新云看着矜持的小敏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你生日那天没有赶回来,心里不得劲,还请敏丫头理解他身不由己。”

“……”小敏满眼愕然,她翼翼小心地踏进了庞家裁缝铺子。

庞家铺子离着林家不远,站在剃头铺子里就能看到庞家裁缝铺子门外的情景,每天上下班路过这儿,最多扭脸看看,看看橱窗里挂着的一件件做工精细的旗袍,偶尔想象那些有钱的阔太太穿上旗袍的样子,一个个前凸后翘、风姿绰约……此时站在铺子里,小敏一双湿漉漉的脚丫不知往哪儿放?眼前的铺面不大不小,靠墙角放着两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还有一个煤炉子,整个屋子热乎乎的;一块长布帘隔开两个房间,布帘后面有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看着布帘下面露出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可以断定是女主人;内屋后面通着一个小院子,风忽闪着布帘上下飘摇,院子里传来两个孩子的笑声。

庞新云拉开一台缝纫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递到小敏的手里,小敏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一旁缝纫机上,她心脏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伸出一双小手从庞新云手里接过小包裹,慢慢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弹弓,这是二姐给她的那个弹弓吗?像是巴爷在城隍庙为她做的那把,“巴爷……”小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下山时忘了带走它……心酸的泪水止不住,巴爷,您在哪儿?

“丫头,莫哭莫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巴爷还活着,活着,那天他把这弹弓留下来时说,‘今儿是丫头的生日’……”

“真的?!巴爷还记得丫头的生日……”小敏喜极而涕,大颗大颗的眼泪滑到了她的嘴角,伸出舌头舔一舔,吞咽进了喉咙,甜滋滋的泪,幼小的小九儿不是孤儿,他还有爹,巴爷还活着,这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呀。

“巴爷还活着!”庞新云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孙香香就是他杀……他现在不敢露脸,那天几个伪军记得他的模样,朴大郎找人画了他的头像,鬼子到处找他呢。不要告诉任何人。”庞新云往前走了一步,警惕的眼神眺望着门外的街道。

“巴爷,他,他人在哪儿?”

“在青峰山,最近他准备去一趟蟠龙山,丫头,你能不能请个假回郭家庄看看,你路上与巴爷做个伴,这样大家都放心。”

“能。”小敏想也没想回答,使劲点头,“俺也想回许家看看舅老爷。”

“好,丫头,你明天去绣舞子那儿请假,说回八里庄看望父亲大人,快过年了,准备给父亲买点东西送过去,她会给你开一张通行证。”

“好,好。”

“谁来了?”内屋的女人掀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女人三十多岁,模样不丑也不俊,脸上挂着一层多虑,眉头紧蹙,声音温柔。她一只手里拎着一方手帕,看到这方手帕吓了小敏一跳,这方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三朵蒲公英花束,非常精致,这不是绣舞子的手帕吗?小敏把眼睛从这个女人手上移开,深深鞠躬,“您好。”

“真俊的小嫚,你就是那个……敏丫头。”

“夫人,这儿没你的事情,去后院看护好两个臭小子。”庞新云语气有点生气,“不是不让你掺乎我的事情吗,近段时间你是怎么啦?”庞新云还想多说几句,他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小敏,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小敏离开裁缝铺子后,庞景琦来到了庞家。

庞景琦怎么有时间来到他二叔家呢?孙香香被一根烟杆要了命,朴大郎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可见青峰镇有高人,这个人没在他府邸下手,是在庞家裁缝铺子附近,听赶车的说,骡车受到惊吓后是一个卖糖人的拉住了缰绳,那个人力大无比,手里拿着一根烟杆,当时没在意那根烟杆什么样子,是不是与插在孙香香喉咙的一样呢?他不敢保证。

朴大郎虽然随时随地耀武扬威,却不敢自己单独行动,更怕回青峰镇,他担心有一天神不知鬼不觉被一根烟杆要了命。他安排庞景琦回青峰镇,问问庞新云当天发现什么可疑人没有。

庞景琦踏进青峰镇时天擦黑了,是雪的亮让天有点白的模样。

他没有直接去裁缝铺子,而是回了庞新云的宅子,这处宅子有他的一间戒烟屋,只要回到青峰镇他就住在这间屋子里,谁也不打扰他,吃饭有人送。

今儿他的大烟瘾犯了,本想去大烟馆,他克制自己没去,面对着屋子桌上的镜子,看着不成样子的模样,再想想他这三年的经历,两行泪瞬间滑落,他狠狠把镜子翻过来拍在桌子上,脱下身上衣服扔在炕上,甩掉大皮靴,哆嗦着身体爬上炕,他的头枕着刚脱下来的衣服。

窗外的风敲打着窗棂,他伸伸枯槁的胳膊,蹬蹬嶙峋的腿,浑身骨头节子嘎巴嘎巴响,面黄肌瘦的脸上只有一双大眼睛,那样明亮,瞭望着高高的屋脊,每根梁子都那样粗,那么结实,就像抗日将士,他们一身铮铮铁骨。

他本想找机会除掉孙香香,没成想是一个大衍之年的老人先下了手,他敬佩,更惭愧,有那么多中国人民不愿意做日本人的顺民,团结起来参加了锄奸团,说不定哪一天他也会被那一些英勇好汉当做汉奸给毙了,那样更好,死的痛快,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阵阵胃疼袭击着他的身体,饥饿地疼,身上每寸肌肤心痒难挠的难受,恨不得再抽口大烟。他跳起身,又“扑腾”躺下去。他想做英雄,必须戒掉大烟瘾,他也想参加抗日队伍,他们不会要大烟鬼,大烟鬼太懦弱,为了一口大烟膏也许能出卖自己的同志……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一个老头踏进了屋子,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杆,烟雾包裹着他的脸,看不清长相,凭感觉是一个老头,吓了庞景琦一跳,他没听到开门声,这个人从哪儿来呢?

“告诉庞新云,他老婆被鬼子控制,变成了汉奸,让他想办法把两个孩子送走,否则鬼子定会拿两个孩子要挟他。”

“你是谁?”庞景琦猛地睁开了眼睛,屋里没有任何人,只有风刮着窗棂和门扇“咵咵”响,他擎起手背揉揉眼睛,再次瞅瞅四周,什么也没有,他以为做梦,“嗤嗤”一笑,“咣当”又躺下了,怦然他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想起那个男人手里的烟杆,烟杆,烟杆……一根烟杆在他眼前旋转。

庞景琦来到了裁缝铺子,裁缝铺子的灯亮着,庞新云没在家,只有杜珍带着两个孩子在吃饭。看着眼前的二婶,庞景琦又想起了那个老头的话,这个女人被日本人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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