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唐悦生，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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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得让罗玉兰都感觉自己不认得她了。
柳卿卿身上穿着一件小洋装，依旧是她的风格，然而言语举止吐谈，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玉兰不太理解地看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听天由命？这种事情，要怎么听天由命？听天由命任由悦生毁掉吗？！”
因为觉得柳卿卿变得陌生成熟了许多，罗玉兰说出这番话时，连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到了最后几个字，音量不受控制的因情绪而加大。
柳卿卿并不介意什么，依旧是道，“会不会毁，还没发生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就像她，总以为自己放不下，心里心心念念挂着他，到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后，依旧还不是放下了，现在也依然好好的吗？
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完全笃定结局是什么。
罗玉兰几乎没得商量迟疑地就拒绝道，“不行！这件事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悦生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我会想到办法，在他知道之前，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骤然，罗玉兰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对了！我可以让别人来代替宋堇，我可以让别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当初是他救助的，我能让悦生相信是别人，从而跟宋堇没有一点关系！”
“阿姨。”淡淡的出声，柳卿卿垂下眼眸，双手放在腿上，波澜不惊地颇有种大家闺秀地矜贵感，“这件事一直瞒着唐悦生，也不见得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让他像个傻瓜一样，一直从头到尾的被蒙在鼓里，您不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怜吗？”
可怜到，让她这个抽身从他的世界离开的人，都不禁同情起他来了。
真的，她在同情，同情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可悲的，被所有人都欺瞒在鼓里，对真正的真相毫不知情。
停顿了会，柳卿卿睨着罗玉兰，镇定地道，“您要是开不了口，不妨我帮您说也可以，或者，是告诉他的助理，让他助理亲口去对他说，这样相比起让您自己开口，或许会舒服许多……”
“不行！”罗玉兰脸色煞白，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神色冷然而萧瑟，固执地道，“这件事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他的！”
柳卿卿抬眸看着她，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刚从楼上下来的张妈，惊讶地睨着门口，叫了一声，“少爷……”
听闻到这句话，罗玉兰心中一悸，身体狠狠地一震，猛然调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眼瞳骇然惊恐地扩大，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完全寻觅不到一点血色，忽然哑了下去的嗓音，半响才怔怔喃喃地唤道，“悦生……”
柳卿卿亦是眼皮一动，慢半拍地，循着罗玉兰的视线，朝门口凝望而去。
大门的门栏边，唐悦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原本微垂着的头，在感知到几人的视线都投到自己身上来后，他才慢慢地掀起眼皮，凝视着客厅里的两人。
视线直逼罗玉兰，他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压抑嗓音，艰难地徐徐开腔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不难让人听出来，显然方才的话，都被他不留缝隙的听了进去。
罗玉兰身体僵硬住了，“我……悦生，你听我说，我……”
“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唐悦生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唇畔讥嘲地轻启，“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事实，还是我听错了？”
罗玉兰心中哽得说不出话来，凝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在她身侧的柳卿卿也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门口的唐悦生，唇畔微抿，亦是没有说话，再次面对这个男人，她不知道是心痛还是释然，又或者是一点情绪都已经没有。
柳卿卿镇定的只看着他。
唐悦生站在门框边，摇头失笑着，只是笑着笑着，却溢出一股悲伤来，“也许，一个白痴傻瓜，可能都比我好多了，至少，他们是真的无知，能活得安心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什么能随意开口，不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厌恶……”
而他，是连最重要的东西没能抓住，最想要的人没能留下，把一个曾爱他至深的女人，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无情伤害，甚至是将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没再多说一句话，唐悦生倏地转身离开，冷然的背影，透出一股凄凉来。
“悦生——”
罗玉兰一惊，想要追上去，然而手臂却被柳卿卿拉了住，“阿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你现在说什么话他都不会相信了，这种时候，或许别去打扰他，会更好一些。”
罗玉兰完全不知道，为何当初可以为唐悦生撕心裂肺的柳卿卿，如今却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番话，想要反驳什么，但回头来见柳卿卿眼底那抹暗淡的色泽，心中一愣，一时竟忘记了该如何反驳。
然后久久的像是凝固了似的，罗玉兰只能是呆滞而空洞地无神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多日不回来的唐悦生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不曾想过那些话偏巧就被他听了过去，难道，这是天意吗……
出了唐家，唐悦生坐入车内，疯了一样的将车子试出来，却又接到高木的电话。
那头，高木说，今天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有一位当初曾是医生的人来找他，据说是当初负责宋堇代孕事件的人。
高木说，宋堇当初为人代孕筹资，雇主是傅家。
高木说，宋堇代孕遭毁约，曾差点危在旦夕。
高木还说，不知道为何，宋堇的朋友裴思愉突然来找他，说那笔资金，是宋堇当年去求她母亲拿的。
裴思愉说，这是宋堇一直欠他的一个解释，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真相了，希望这个解释没有来得太晚。
裴思愉还说，宋堇让她给他带了一句话。
而唐悦生却好像看到了宋堇站在他面前，微微浅笑着说了四个字，“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说出了永恒诀别。
唐悦生一手操控着的车子一手拿着电话，思绪已经完全失去，甚至是连身体的感官仿佛都没了，耳膜边只有碰地一声。
紧接着，他仿佛又一次地看到，宋堇用力拍着车窗，双眼赤红地一字一顿，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忽然，他也想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偏偏要那么做……
如果不曾把她送上别人的床，结果……现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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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得让罗玉兰都感觉自己不认得她了。
柳卿卿身上穿着一件小洋装，依旧是她的风格，然而言语举止吐谈，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玉兰不太理解地看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听天由命？这种事情，要怎么听天由命？听天由命任由悦生毁掉吗？！”
因为觉得柳卿卿变得陌生成熟了许多，罗玉兰说出这番话时，连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到了最后几个字，音量不受控制的因情绪而加大。
柳卿卿并不介意什么，依旧是道，“会不会毁，还没发生的事情，谁又能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就像她，总以为自己放不下，心里心心念念挂着他，到最后，被伤得遍体鳞伤后，依旧还不是放下了，现在也依然好好的吗？
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完全笃定结局是什么。
罗玉兰几乎没得商量迟疑地就拒绝道，“不行！这件事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悦生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我会想到办法，在他知道之前，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骤然，罗玉兰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对了！我可以让别人来代替宋堇，我可以让别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当初是他救助的，我能让悦生相信是别人，从而跟宋堇没有一点关系！”
“阿姨。”淡淡的出声，柳卿卿垂下眼眸，双手放在腿上，波澜不惊地颇有种大家闺秀地矜贵感，“这件事一直瞒着唐悦生，也不见得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让他像个傻瓜一样，一直从头到尾的被蒙在鼓里，您不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怜吗？”
可怜到，让她这个抽身从他的世界离开的人，都不禁同情起他来了。
真的，她在同情，同情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可悲的，被所有人都欺瞒在鼓里，对真正的真相毫不知情。
停顿了会，柳卿卿睨着罗玉兰，镇定地道，“您要是开不了口，不妨我帮您说也可以，或者，是告诉他的助理，让他助理亲口去对他说，这样相比起让您自己开口，或许会舒服许多……”
“不行！”罗玉兰脸色煞白，猛地从沙发中站起来，神色冷然而萧瑟，固执地道，“这件事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他的！”
柳卿卿抬眸看着她，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刚从楼上下来的张妈，惊讶地睨着门口，叫了一声，“少爷……”
听闻到这句话，罗玉兰心中一悸，身体狠狠地一震，猛然调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眼瞳骇然惊恐地扩大，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完全寻觅不到一点血色，忽然哑了下去的嗓音，半响才怔怔喃喃地唤道，“悦生……”
柳卿卿亦是眼皮一动，慢半拍地，循着罗玉兰的视线，朝门口凝望而去。
大门的门栏边，唐悦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原本微垂着的头，在感知到几人的视线都投到自己身上来后，他才慢慢地掀起眼皮，凝视着客厅里的两人。
视线直逼罗玉兰，他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压抑嗓音，艰难地徐徐开腔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不难让人听出来，显然方才的话，都被他不留缝隙的听了进去。
罗玉兰身体僵硬住了，“我……悦生，你听我说，我……”
“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唐悦生冰冷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唇畔讥嘲地轻启，“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事实，还是我听错了？”
罗玉兰心中哽得说不出话来，凝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在她身侧的柳卿卿也站了起来，目光盯着门口的唐悦生，唇畔微抿，亦是没有说话，再次面对这个男人，她不知道是心痛还是释然，又或者是一点情绪都已经没有。
柳卿卿镇定的只看着他。
唐悦生站在门框边，摇头失笑着，只是笑着笑着，却溢出一股悲伤来，“也许，一个白痴傻瓜，可能都比我好多了，至少，他们是真的无知，能活得安心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什么能随意开口，不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厌恶……”
而他，是连最重要的东西没能抓住，最想要的人没能留下，把一个曾爱他至深的女人，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无情伤害，甚至是将她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没再多说一句话，唐悦生倏地转身离开，冷然的背影，透出一股凄凉来。
“悦生——”
罗玉兰一惊，想要追上去，然而手臂却被柳卿卿拉了住，“阿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你现在说什么话他都不会相信了，这种时候，或许别去打扰他，会更好一些。”
罗玉兰完全不知道，为何当初可以为唐悦生撕心裂肺的柳卿卿，如今却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番话，想要反驳什么，但回头来见柳卿卿眼底那抹暗淡的色泽，心中一愣，一时竟忘记了该如何反驳。
然后久久的像是凝固了似的，罗玉兰只能是呆滞而空洞地无神跌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多日不回来的唐悦生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不曾想过那些话偏巧就被他听了过去，难道，这是天意吗……
出了唐家，唐悦生坐入车内，疯了一样的将车子试出来，却又接到高木的电话。
那头，高木说，今天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有一位当初曾是医生的人来找他，据说是当初负责宋堇代孕事件的人。
高木说，宋堇当初为人代孕筹资，雇主是傅家。
高木说，宋堇代孕遭毁约，曾差点危在旦夕。
高木还说，不知道为何，宋堇的朋友裴思愉突然来找他，说那笔资金，是宋堇当年去求她母亲拿的。
裴思愉说，这是宋堇一直欠他的一个解释，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什么是真相了，希望这个解释没有来得太晚。
裴思愉还说，宋堇让她给他带了一句话。
而唐悦生却好像看到了宋堇站在他面前，微微浅笑着说了四个字，“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说出了永恒诀别。
唐悦生一手操控着的车子一手拿着电话，思绪已经完全失去，甚至是连身体的感官仿佛都没了，耳膜边只有碰地一声。
紧接着，他仿佛又一次地看到，宋堇用力拍着车窗，双眼赤红地一字一顿，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忽然，他也想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偏偏要那么做……
如果不曾把她送上别人的床，结果……现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