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所托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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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顾深深和萧长意迎面而视，彼此之间眼中再也没有一点怜惜的爱意，两个人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最后的期望。
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这些药，不会让你产生疼痛，直到孩子生下来。你的皮肤白，眼睛大，身量高挑，脑子聪明。孩子一定要像你，千万不要像我。我总是凶巴巴的，长相也不是诸位兄弟里面最出色的。论智谋，还不如几个殿阁大学士。你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一样，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捧着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来。孩子如果像你，肯定一辈子都如意顺遂，如果像我，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萧长意本人冷峻深邃，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即使是和裴柔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裴柔对待他也是君臣之礼，不敢逾越一分，撒娇也是要看萧长意的心情。
寻常的温情的话，萧长意温柔的说出来，总是少之又少。顾深深和他这么多年，也只有在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时候，才会有片刻的温情。
而那些温情，也都只是萧长意通往帝王路的谋生手段。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萧长意的话，在这空旷的大殿上，听起来反而是如同连绵不绝的春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人的身上。
裴柔作为贵妃，在这样的重大场合，亲自端着一个装着水果茶的托盘上来。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听到萧长意的话，依然是震惊而愤怒的。
她听到了萧长意的小心翼翼，对将来的期望破灭的悲伤，看到了萧长意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对爱情的期待。
顾深深，她真的做到了。
无关名利，无关权位。完全是萧长意本人，这样的深深的惦记着她，迷恋着将来有她的未来。
几位臣工，国子监祭酒刘高峰，户部尚书桑达年，再加上年逾八十的老太师冷劲松。都已经是人精里的人精，什么场面没见过，年轻时候睡过的姑娘都忘记了。看着萧长意这样含情脉脉的表白，像是看着自己少不更事的儿子在青楼里追逐花魁娘子。
但是这些话，怎么越听越难受呢。
刘高峰和诗词歌赋打交道的时间更长一些，他抬起头，似乎想起了年少贫寒时和邻家小妹两小无猜的岁月。
女子高嫁，男子低娶。
同样的家世，他们家寒微，给女子家带不来好处。女子出嫁的那一天，他在女子家的门外的瓢泼大雨里走了一条街，这是她的花轿会走过的地方。
他不能毁掉她的婚姻，不能断了她的家族的上升路径，不能对彼此之间的声名做任何的损害。
女子嫁给了大户，确实把自家的门楣抬高了三分。几个兄弟在仕途上终于有了可见的一点出路。
那时候，他提着一口气，只希望能够有朝一日，位极人臣。但是当他位极人臣，终于成了国子监祭酒，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鲤鱼跃龙门，只是这仕途的万里长征第一步。
从恩科状元，到翰林院编纂，到地方上的芝麻官儿，到中央的户部侍郎。一步一个台阶，等他终于可以伸手的时候，已经是尘满面鬓如霜。
一切都太晚了。
太晚了。
那个女子，早就在四十多年前，生了两个女儿，拼第三胎儿子的时候，血崩辞世。而他就算是成了位极人臣的殿阁大学士，也不能有丝毫的悲伤流露出来。
因为，国子监祭酒，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刘高峰忍不住垂泪。
这个年轻的帝王，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悲伤。
“萧长意，你不就是想哄骗我，生下来这个孩子吗？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欺骗。后来的三年的朝夕相处，还是欺骗。一直到如今。你到底要骗我多久？骗完了今生，继续欺骗来世吗？”
顾深深仰起头，曾经她天真的崇拜着，情谊绵密的爱恋着。
所托非人，从一开始，就全部都错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顾深深和萧长意迎面而视，彼此之间眼中再也没有一点怜惜的爱意，两个人的眼中，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最后的期望。
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这些药，不会让你产生疼痛，直到孩子生下来。你的皮肤白，眼睛大，身量高挑，脑子聪明。孩子一定要像你，千万不要像我。我总是凶巴巴的，长相也不是诸位兄弟里面最出色的。论智谋，还不如几个殿阁大学士。你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一样，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捧着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来。孩子如果像你，肯定一辈子都如意顺遂，如果像我，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萧长意本人冷峻深邃，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即使是和裴柔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裴柔对待他也是君臣之礼，不敢逾越一分，撒娇也是要看萧长意的心情。
寻常的温情的话，萧长意温柔的说出来，总是少之又少。顾深深和他这么多年，也只有在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时候，才会有片刻的温情。
而那些温情，也都只是萧长意通往帝王路的谋生手段。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萧长意的话，在这空旷的大殿上，听起来反而是如同连绵不绝的春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人的身上。
裴柔作为贵妃，在这样的重大场合，亲自端着一个装着水果茶的托盘上来。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听到萧长意的话，依然是震惊而愤怒的。
她听到了萧长意的小心翼翼，对将来的期望破灭的悲伤，看到了萧长意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对爱情的期待。
顾深深，她真的做到了。
无关名利，无关权位。完全是萧长意本人，这样的深深的惦记着她，迷恋着将来有她的未来。
几位臣工，国子监祭酒刘高峰，户部尚书桑达年，再加上年逾八十的老太师冷劲松。都已经是人精里的人精，什么场面没见过，年轻时候睡过的姑娘都忘记了。看着萧长意这样含情脉脉的表白，像是看着自己少不更事的儿子在青楼里追逐花魁娘子。
但是这些话，怎么越听越难受呢。
刘高峰和诗词歌赋打交道的时间更长一些，他抬起头，似乎想起了年少贫寒时和邻家小妹两小无猜的岁月。
女子高嫁，男子低娶。
同样的家世，他们家寒微，给女子家带不来好处。女子出嫁的那一天，他在女子家的门外的瓢泼大雨里走了一条街，这是她的花轿会走过的地方。
他不能毁掉她的婚姻，不能断了她的家族的上升路径，不能对彼此之间的声名做任何的损害。
女子嫁给了大户，确实把自家的门楣抬高了三分。几个兄弟在仕途上终于有了可见的一点出路。
那时候，他提着一口气，只希望能够有朝一日，位极人臣。但是当他位极人臣，终于成了国子监祭酒，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鲤鱼跃龙门，只是这仕途的万里长征第一步。
从恩科状元，到翰林院编纂，到地方上的芝麻官儿，到中央的户部侍郎。一步一个台阶，等他终于可以伸手的时候，已经是尘满面鬓如霜。
一切都太晚了。
太晚了。
那个女子，早就在四十多年前，生了两个女儿，拼第三胎儿子的时候，血崩辞世。而他就算是成了位极人臣的殿阁大学士，也不能有丝毫的悲伤流露出来。
因为，国子监祭酒，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刘高峰忍不住垂泪。
这个年轻的帝王，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悲伤。
“萧长意，你不就是想哄骗我，生下来这个孩子吗？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欺骗。后来的三年的朝夕相处，还是欺骗。一直到如今。你到底要骗我多久？骗完了今生，继续欺骗来世吗？”
顾深深仰起头，曾经她天真的崇拜着，情谊绵密的爱恋着。
所托非人，从一开始，就全部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