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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顺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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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一章 修补者的绝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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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满满,因为塑造他信心和三观的经济基础,不是现在的经济基础。

  他的信心,源于一个此时听来纯粹虚幻的神话般的生产力大发展的世界。

  一个是虚幻神话,一个是无奈现实。

  对上那两句话,就是两淮盐政使这样的人,绝望与悲伤的根源。

  阜宁收官田、海州盐工厂、淮盐引改票、淮南资垦荒、川南盐圈地……都绕不过去这两句话,所以无比的别扭。

  刘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如盐场,他是把工场变为工厂,他有时候是假装在修补。

  而两淮盐政使不可能理解这两个字的区别,故而他看到的只是修修补补。

  他和刘钰谈完了大顺盐改的脉络,往远了说,可以追述到汉昭帝始元六年;往中间点说可以追述到唐德宗大历十四年;往近了说可以追述到万历四十五年。

  回首往事,再看看刘钰针对性的改革方案,他和一开始设想的改革完全不同,太多向现实妥协的地方。

  到现在,改革的手段和策令,完完全全滑向了修修补补、饮鸩止渴。

  大明朝的纲盐之法,囤商法权,最终引发了有盐引的大商人坐地收钱,真正转运的盐商饱受盘剥,官盐涨价,私盐畅销,最终盐政几乎崩溃。上不利国、下不利民、惟利盐蠹。

  大顺这边改革派提出的改革方案,按照刘钰的分析,最多十年,小商人破产,大商人垄断盐票,只是把原本世袭的盐引,变成了资产世袭再去买盐票,脱裤子放屁还是一回事。

  现行的考虑现实的改革方案,则意味着原本的盐户、坐商破产,要么贱卖盐场要么苦守待死;明票暗引的政策,意味着最多二十年,旧的大盐引商没了,暗地里扶植的新盐引商又起来了。

  他支持刘钰的手段,一方面因为这摆明了是已经征得了皇帝的同意。

  另一个原因,则是刘钰把鸩毒的发作期,延后了二十年;而他的方案,按照他被刘钰说服的推演,鸩毒发作只要十年甚至五年。

  这个推演的假设,还是大顺的豪商反应迟钝,两三年才能反应过来可以囤票卖票不卖盐,换言之这个十年鸩毒发作的前提是大顺的商业资本家是一群傻吊。

  然而,在他来之前,是幻想过一劳永逸、治标治本的。

  一个雄心壮志幻想着治标治本、一劳永逸的人,最后发现,无论怎么做,最大的进步、倾尽全力,只是让鸩毒从五年发作,延长到二十年发作。

  甚至在他死之前,就能亲眼看到他曾幻想过的治标治本一劳永逸的盐政,再度崩坏,鸩毒发作,再度轮回。

  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种多么无力的绝望?

  这种无力感。

  既是难以具象的。

  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

  几个月后。

  惟新元年冬月。

  两淮盐政使兼江苏节度使林敏,再度来到了海州。和几个月前一样,刘钰也来了。

  还有一些当地官员陪同,众人一起踏入了此时正冒着浓密黑烟的淮北清口盐场总公司。

  公司管技术的匠头跟在这些官员后面,边走便解释道:“两位大人,每年小满前后八十天,是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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