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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千里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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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坚硬的东西上。

  来不及感觉痛,她先是方向被改变了,紧接着姿势也从坐着变成了侧身且头朝下,身体下的地面也从平滑变成了坎坷,可依然是往下的走势还变得更陡。

  她都还没来得及体会更多,只听耳畔“轰”的一声猛烈撞击,突如其来的强大阻力差点让整个脑袋都被塞回脖子里,然后脑中“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整双腿上都暖烘烘的,如同每一个醒来的早上,一切都慵懒舒适。昭枣甚至还没有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不,不仅是昨晚,这小半个月以来发生的所有。

  迷糊中她企图把双手举过头顶伸个懒腰,然后等着玉案过来侍候穿衣。

  “嗤……”透心的痛,不仅是手臂,在意识恢复那一瞬间,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在朝大脑发射着痛的信号。

  相比之下,皮肤上那些伤口、溃烂、青淤、脓肿算得了什么,它们连被神经感受到痛的排队资格都没有,那些骨骼上、脏腑里、经络上、皮肉里的酸麻胀、撕烧爆才是痛的头号。

  她慢慢张开眼睛,天亮了,灰蒙蒙的,斜斜的雨丝密密麻麻。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头无法动弹,准确地说是脖子无法动弹,她木滞的大脑没办法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疼痛是个好东西。

  很快脖子后侧的一种拧痛让她龇牙咧嘴,然后是脑袋上的酸累之外一种焦灼感让她口水哗啦啦的往肚子里咽。举到一半的手臂上除了青、红和紫,死灰色就是打底色。接着入眼的是那些溃烂皮肤间的鸡皮疙瘩,一阵冷得发昏的感觉从胃里往外涌。

  她眯着眼望向天空,嘴角微微向上翘着:谢天谢地,还能感觉到痛和冷!

  不对,腿,为什么腿上是暖和的,且是热烘烘的?

  无法抬头,昭枣眼皮向下耷,试着去察看,可是不用了……

  因为一头脑袋上长着弯角的水牛转身迎着她的脸过来,“你,干什么,过去……”所有的声音都只能是喉咙间的“呼呼噜噜”。昭枣使劲推着那牛的大脸,瞪着眼试图恐吓它,可是要比眼大的话,能比得过牛吗?

  “噗……”两股热乎的气流从那牛的两个大鼻孔中钻出,扩散到她的脸上,有些青草的腥臭,可是异常暖和。

  然后那牛的整张脸都要落在自己的脸上了,她无力的两只手此刻一点用都没有,只能闭着眼随它去了。

  哇,好舒服!一股柔软的暖流流淌在脖子上,像母亲温暖的手,昭枣眯着眼看去……“可,这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黑色东西对着自己,刚对准,停稳,一股黑色的东西就呈喷射状流淌下来,昭枣使劲闭紧了嘴巴,迟钝的大脑艰难地搜索着。

  “莫非这是……是牛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哪还有什么可吐的。

  一回正脑袋就看到那往下飙着牛屎的牛屁股——这是一头拉稀的牛。

  她不知它要拉到什么时候,也从来不知道牛可以拉这么多,因为昭枣感觉到自己好像整个上半身都被覆盖在牛粪里,或许腿上那个也是它拉的粪便,自己这是要被粪便活埋么?

  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了些温暖,昭枣干呕着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是因为暖和而是脸被火辣辣地炙烤着。眼睛闭成一条缝,每次试着多睁开一点,也不知试了多少次才完全张开适应这样的强光。

  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前一次醒来还冷得如同凛冬,现在却骄阳似火。

  随着意识苏醒的是身体,昭枣稍微仰头朝身上望去,全身都盖满了牛粪,而且现在已经干成了壳,随着自己身体的抬动,那些干壳上有了裂缝。

  咦,脖子……脖子能动了,而且身上也使得出气力,因为可以撬动那些干在身上的牛粪!

  她慢慢坐起来,虽然全身依然有很多地方疼痛难忍,可好歹是能动了。

  和想象的无异,满身都是牛粪。

  或许是那些牛粪帮助她熬过了寒冷,让她有机会缓缓,争取一些时间来康复。坐直身体才发觉后背被炎日一晒竟然开始冒出热气,疼痛里还奇痒无比,伸手一摸,贴在地上的皮肤上全是疹子。也是,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也不知睡了多少天,能不长疹子吗?

  干脆站起来晒吧。

  忍着全身的各种痛,昭枣慢慢站起来,佝偻着腰,把整个身体后面朝向太阳,就这么站了好久,整个人的意识才全部回来。

  从乱发中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看到面前就是一条小溪流,很浅但是有清澈的流水。

  一阵腐臭的味道渐渐在鼻孔中明了起来,耳朵里也渐渐听得见那嗡嗡的声音,她使劲嗅着扭头寻找,在离自己一段距离的草棵里隐约一个大的物体倒在其中,一群专吸牛血的牛蜂、苍蝇围绕着它飞舞。

  是那只水牛。

  记忆里还是它朝自己拉屎的场面,现在却死成这样,看来自己必是昏睡了很久。

  沉思间耳边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响起,昭枣聚集了所有气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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