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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隔世(婉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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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成想却在此处遇到了姐姐,而姐姐又求得了平安符,想来这正是咱们朱家的造化。”

徐婉兮听得连冷笑都想省了。

“你无病在身,要这平安符何用,拿来。”朱希周已朝她伸出了手去。

无病在身?

且不说这话何其可笑——

“老爷莫不是忘了,我父亲如今正值病重之时吗?”提及此,饶是徐婉兮也不禁恨得眼眶发红。

朱希周有着片刻的怔然,伸出的手也忘了收回。

“且即便没有我父亲之事,我自己求来的平安符,也断不可能给你们。”徐婉兮压下泪意,冷笑着道:“人生一双手,想要什么东西,应当自己去争,而不是伸出手去向人讨要——且乞丐还知求人需弯腰,端着碗冷着脸还想要施舍的,那是脑子有病,得去医馆的。”

这一刻,朱希周脸色难看至极。

令他气愤是不止是徐婉兮的冷硬,更是她最后的那番话。

那些话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往他心底最忌讳的角落处刺去。

恼恨盖过了理智,他脸色阴沉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身为主母,至今膝下无出……若不是想给你定国公府留一份颜面,我早将你休了,你却这般不识好歹,毫无悔改之心!徐婉兮,我容忍你至今,不是让你拿来得寸进尺的!”

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为何就不能像佘鹭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

但凡她的性子软一些,他也不愿意每日同一个女人针锋相对!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忽觉肩上一痛,一只大手不知何时落在了他肩膀上,那人使了力,叫他不受控制地就松开了对徐婉兮的钳制。

朱希周颇为羞恼地转过头去,却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英朗脸庞映入视线。

那人松开了手,面上甚至挂着笑意:“佛门圣地,朱大人这般举动,怕有失风度吧。”

相较之下,朱希周的脸上便只有冷然:“此乃朱某家事,就不劳谢尚书过问了。”

这位谢尚书在朝中的一贯作风他极为不喜,更不必提这些年来明里暗里还找过他不少麻烦。

“家事么。”谢迁也收了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问:“朱大人方才的言行,谢某不巧都看在了眼中,再结合朱大人身边这位佘姨娘这些年来的受宠程度来看,不知一张宠妾灭妻的折子,是上得了还是上不了?”

朱希周脸色顿变。

“朱某行事自问问心无愧,若谢尚书执意为难,请便就是。”

谢迁笑得温和:“朱大人倒不必动怒,谢某亦只是好意提醒而已。在朝为官,约束言行,必不可少。”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亦要被调去户部,到时面前之人便是自己的上峰,朱希周心中百般不满,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对方拱手道:“那便多谢谢尚书提醒了——”

说罢,自尊迫使他无法久留,看也未再看徐婉兮一眼,便带着佘姨娘离去了。

“方才多谢谢大人替我解围。”徐婉兮面色平静地向谢迁道谢。

谢迁笑了笑,视线似无意一般扫过她的手腕。

“朱夫人倒是坦然。”

方才之事,于女子而言多少是有些难堪的,她却毫不避讳,神态亦不见半分躲闪。

徐婉兮也觉得他很奇怪。

寻常人听到她这句道谢,一句客套话揭过就是,这人在这儿夸她坦然不是戳她痛处吗?

还是说做过御史的人,说话都这般直白?

但好强如她,自然还要应一句:“谢大人过赞了。”

谢迁听罢,眼中笑意更深了。

虽称不上有太多交集,但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也已有整整八年了。

那也是一个秋日。

也是在这开元寺里。

她来求神,跪在铺垫上一个人低低自语,说得那些话,他至今都还能一字不差地记着——他记性向来好,这般好却也是少见的。

她那次说是求神,倒更像是咒人,且咒的还是自家丈夫和他那小妾,只是说罢大约又觉得太狠毒了些,又懊悔不已,连连地补救了一番,还再三强调‘不能伤害佘姨娘腹中的孩子’——那认真的程度,活像是佛祖真能听到她的话,并会帮她原原本本地圆了这个心愿似得。

谢迁想着这些,思绪有些远了,待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转了身。

“朱夫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