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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小皇后司徒南烛岑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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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1)折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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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回家之后,心脏扑扑扑跳得还有些急。

丫鬟们都睡下了。

小姑娘左右踱步,又急又恼,气得恨不得暴揍她哥一顿。看看黄铜镜里自己被亲肿的小嘴,想了想,还是没喊丫鬟们起来伺候。

她一个人绕到了院子里面,打了冰凉的井水出来。

浑身是汗,黏腻在身上,特别难受,就想热腾腾地洗个热水澡。

可一路绕到了厨房里面,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火折子。

眼看着天色暗得宛如泼墨,隔着几条街,有隐隐的打更声。南烛偏着头,仔细听了一会儿,知道是四更天了。前院里,都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料想是早起的丫鬟们。等她找到火折子,指不定都五更天了。

南烛于是打消了去烧热水的念头,就着冰凉的井水囫囵擦了一遍脸,就进屋了。

屋子里刚换过新的藤床。枕衾罗缎,熏了新鲜的艾香,簇新整齐地堆在床上,格外柔软。

南烛把石青色的斗篷脱下,叠在一边,唇齿间何雪衍特有的薄荷味儿,登时又窜到了鼻尖,闻闻身上,全是这薄荷味儿。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

进了屋,夜间的凉风穿堂过来,吹在身上,不仅不凉爽,反而黏腻着薄纱。这么睡着,怎么可能安眠。南烛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便又回院子里去打了桶冷水,对着身子就这么冲洗起来。

在京都,日夜温差极大,特别是靠东的井水本就寒凉,泼在身上,冻得南烛不由哆嗦了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在心里狠狠念叨了几遍,南烛忍着头皮泛上的刺寒感,愣是冲了几遍井水,从头到脚把黏腻的汗水给冲干净了。这才一身湿漉漉的回到屋子里,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换了湿衣,清爽地躺倒在床上。

新换的藤床又大又软,暖暖的裹着南烛纤瘦的身子,更衬得她格外娇小。

南烛本以为洗净一身尘土,又疲又倦地躺在床上,她应该很快就能入眠了。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明明思绪放松放空了,可自己照样睡不着——闭上眼睛,她仿佛就能看见何雪衍捏着她的下巴,被自己咬得嘴唇出血的模样。

完了!

她往后,再也没脸见她哥了。

要是在从前有人对南烛说:有一天,你看见你哥,扭头就会跑。南烛定会觉得那人傻了。

何雪衍虽然小心眼,睚眦必报,又特别招人恨,总体来说,还是个护短的好哥哥。到底是血浓于水,她怎么可能看见她哥,扭头就跑呢?可如今,她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谁知道哪天啪啪啪就打脸了。

小姑娘一连好几天,都蔫蔫的,提不起一点儿劲。只想混吃等死。

到第三天的时候,丫鬟们大早就起来了,紧张地张罗衣裳胭脂,又是替她描眉擦粉,又是替她换衣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南烛本来蔫蔫着,就提不起劲,看她们这么一副张罗的样子,觉得可能是家宴什么的。

一切都有丫鬟们张罗,她也就顺水推舟,由着她们给自己打扮。

稀里糊涂,被丫鬟们如临大敌的送到一个地方,小姑娘还蔫着,提不起精神,只想速速混过家宴。

不曾想,没等坐稳,就听见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快看,那不是司徒家的嫡长女吗?”

“她怎么又来了?”

“诗会这种地方,出入尽鸿儒,根本不适合她这种蠢物。真不知她次次腆着脸,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听说她前阵子还和人打赌,说自己定能摘桂枝。”

乍闻此语,那些衣着精致、气质优雅的少女们错愕惊呼,沉默半晌,纷纷掩口笑做一团:“就她?还想折桂枝?哈哈哈……别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