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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盏蜂蜜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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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刀悄无声息地下船上岛。

  “...害怕岛上有匪类。”左参议言简意赅地阻挡住左三元企图下船的意愿,“前锋先行,摸排后若岛上确实是广德伯与东南侯次子,便点燃黄色烽火,我们趁夜再靠岸;若岛上是匪类,或...或二人已然遇害,他们将点燃灰色烽火,我们再来接应。”

  隔了半晌,左三元轻轻点头。

  一连三日,岛上均无烽烟。

  左三元凭立船头,望眼欲穿。

  第四日,烽烟起。

  左三元轻轻眯着眼望去。

  是黄色!

  左三元陡然恸哭,撞了撞女使添福的手臂,结巴道,“是黄色,没错吧!?”

  激动让人怀疑自己是瞀视。

  添福不激动,所以她不瞀视。

  添福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头酸溜溜的,“...没错,是黄色。”

   在船舶靠岸,一行人抬着十来个人上船后,左三元一眼便看到了被两个人搀扶着往船舱上走的尚元行。

  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甚至衣不蔽体,脚上捆着几圈破烂的布条。

  尚元行被人架着往船舱上走,精神恍惚之间感受到了一对注视着他的目光,虚弱却倔强地抬起头来,看清来人后,他瞳孔猛然放大紧跟着陡然缩小。

  .....

  福州,马尾港,驿站。

  红炉焙新茶。

  左三元端坐在窗棂之前,轻轻将铜壶从炉子上取下,低头冲了冲茶盏,再听床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抿抿唇后坐了过去,挽起幔帐,用平静且沉默的眼神迎接渐渐清醒的丈夫。

  “喝药了,大郎。”

  左三元神色平淡地为尚元行喂药。

  药碗刚触碰到尚元行嘴角,却被他外头偏开。

  左三元眼眸未抬,不屈不挠地继续将药碗凑了过去。

  她凑,他歪。

  药汤撒了几滴,在深色的床幔上瞬间变黑。

  左三元不急不缓地将药碗放在了杌凳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间,终于抬起头来,认真注视着尚元行,隔了一会儿才笑了笑,“你既不想喝药,那便是好了。”转过身来,并将眼神移开,语气与目光一样平静,“大夫说你亏了身子骨,许是要耗费一个季才能慢慢醒转启程,既你已全好了,那我明日就告知左参议和东南侯,可启程回京了。”

  尚元行半靠在床畔,努力仰起头来,“左三元...”

  左三元身形顿了顿,轻声“嗯”了“嗯”。

  尚元行还想说什么,却见左三元如恍然大悟般从袖中掏出一封文书来,平淡地放在了尚元行眼前,抬了抬下颌,“你看一看吧。这封文书,我欠了你三年了,是和离文书,不是休书——”

  左三元自嘲似的笑了笑,“虽我未曾担负起宗妇的职责,太过任性,可我私心想着到底左尚两家是好的,你或许也不愿意一封休书去打左家的脸吧?”

  尚元行手还没有力气,眼神向下垂,看清了文书上的字。

  和离书。

  最后的最后,已有“左三元”三个大字的签名。

  左三元再笑了笑,“先前我不愿意和离,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救了你一次,我便也想通了——我溺水,你救过我一次,如今你沉船,我救过你一次。我们两算是两清了,往后你愿意娶谁娶谁,愿意抬谁抬谁,我甚至可以不把嫁妆拿走。”

  “我只有一个要求,尚令是我的,需跟着我走。”

  “你本身于她是没甚感情的,留在尚家,对你对尚令都不好。”

  左三元声音淡淡的,话语间却很有力量。

  一听便知是想了许久的。

  尚元行低低垂眸,隔了一会儿,手从身侧颤颤巍巍地抬起,攥紧文书。

  “擦擦擦”三下。

  文书被撕了个干干净净。

  左三元转过身来,抬起眉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我...我沉在海里时,海水从鼻孔、耳朵、眼睛、嘴巴往里灌,脚上像是绑了两坨实心的铁坨,把我硬生生地往下拽。”尚元行许久没有说这么长的话了,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在水里,我无法动弹,十分无助。我便想起了你——那天沉船入湖的你。”

  “是我的错。我不应怀疑你用沉船来设计。”尚元行扯开嘴角,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在水中几欲窒息的感受太难过...你自小便怕痛,又岂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生命...”

  左三元静静地看着他。

  “我不和离。”

  尚元行声音喑哑,“我不会和离的。”

  左三元偏头深吸了一口气,想笑,更想再说两句嘲讽狠戾的话,可念头在脑中千回百转,终究猛地起身往外走。

  “左三元!”

  尚元行唤住了她。

  左三元脚下一顿。

  “给我...倒一杯蜂蜜水吧...”

  尚元行轻声道,声音虚弱又嘶哑,“药太苦了,给我...不,给我们两个...都斟上一杯蜂蜜水吧。”

   【啊啊啊啊妈的!!!以为这一章起码能把老左写完!!结果对自己也太错误估算了吧!!!我咋这么话唠呀!!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