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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焖油野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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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观为京中勋贵世家行苟且之事大开方便之门,挂羊头卖狗肉,以道家清净为幌子,实则内里污垢连天,儿子一怒之下便烧了白石观。”

  徐慨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捧过头顶,“这是白石观近年来与勋贵豪门私相授受的账册。”

  魏东来迈步接过。

  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也没有。

  徐慨不敢抬头。

  他对这个父亲知之甚少。

  也不如两个哥哥讨他喜欢。

  他从小便不亲近父亲,一来是千秋宫嬷嬷的教导,君重于父,子轻于臣,他与圣人虽是父子,却更是君臣,不可仗着血缘有半分僭越,二来是两个哥哥占据了父亲所有的视线和关注,他性子冷淡,不屑于亦不善于做此事、出此言。

  儿子与父亲,渐渐就淡了。

  他不知,今日之举,是福是祸。

  可他知,无论是君是臣,他都不应有所瞒骗。

  徐慨跪得笔直,面色半分未动。

  隔了许久,方听见圣人几声舒朗的笑。

  “原以为是甚大事。”圣人笑了笑。

  魏东来顺势将徐慨扶了起来。

  徐慨撩袍站定,低着头,既不以圣人的笑而释怀,也不以琢磨不透圣人的态度而忐忑。

  圣人看了看他,笑着让魏东来再搬一个杌凳,“坐吧。在太液池边站久了吧?朕看你额头上、背上全是汗。”圣人随手将那本账册丢到一边,笑容敛了敛,“杀了就杀了,人死了也复不了生。裴家这些时日,确是太狂妄了些——靖康翁主都哭到太妃跟前,裴家那老太太还敢放出狠话...”圣人微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嘲意,“靖康翁主是老太妃的外孙女,身上流着徐家人的血!裴家竟也敢压着头欺负!今儿个不死,明儿个也有人给他收尸。”

  这是徐慨第一次听见圣人明确地对臣子有点评。

  徐慨不置一词。

  他也没立场置词。

  圣人没有问他话,他也不能随口搭腔——这就是君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