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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僧袍张和尚王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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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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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一点,在孩子面前,给他留那么点面子。即使不留面子也不要播下仇恨的种子。

外婆站起来,双手叉腰,冲着厨房,说:老王,你发现没有,是教育出问题了,孩子的教育出问题了。那个和尚,我就不说了,你王丽英应该懂吧,还是一个人民教师那,我看不配。之前我懒得说,现在看来,不说行吗。

两老越说越气,越说越来劲。声音越来越大,话越来越难听。躲在厨房里的张和尚听得真真切切。张和尚除了生气之外,就是自责。大气不敢出的张和尚觉得两老说的有道理啊。之前,没有多想父辈的责任,现在,回想一下,我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没有真正负起教育孩子的义务。不是没有心而是没有脑。不是不走心而是不走脑。缺这根弦,没有这个基因。什么探险保险安全教育,都不知道,父辈不知道,不教育,不负责,不能言传身教,留下的是一片空白,子辈无所适从,无法传承,哪来家教可言。即使有也是干活技巧方面的,即使关心也是家庭收入包括割猪草。脑子全是皮皮打打和闹闹。至今,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童年的时候,除了上学,就是皮,冬天,打群架,夏天泡在小河里,抓鱼摸虾是假,到河里玩水是真。其实,玩水太危险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一天中午,也许是下午吧,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我从河边滚岸下水,憋足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贴着河底淤泥,潜水游向对岸。当双手触摸到对岸时候,我就往上窜。踩河底,下蹲,用力,靠身体的浮力和腿劲,奋力上蹿。但是我没有出水面,顶到一大堆柳树根,钻进去了,被缠绕住,无法浮出水面,这个时候,憋的那口气已经用完了,我非常难受,恨不得一下子飞出水面。再不换气就不行了,情急之下,接二连三往上攻,一次二次,几次三番,但是无济于事,我钻近了树的根系里,冒不出来。头脑还算冷静的我一直没有张嘴,并且清醒地告诉自己赶紧往后退,越快越好。总算苍天有眼,我从根系里退出,慢慢浮出水面。如果当时被根系卡住而退不出来,那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只有天知地知地我知道,连我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不是爸爸妈妈不痛我,而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如果有人告我在什么地方游泳是安全的,什么地方是危险的,如果有人告诉我,遇到突发事情应该怎么处理,那么,也许我的故事就可以避免。现在,我当父亲了,为什么不把我的教训告诉儿子,已为人父的我能问心无愧吗?现在,我的父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妻子的爸爸妈妈就是我父母亲。即使不知道他们的教育方法是什么也不影响对我的诚恳批评。两老说得太对了,对孩子的教育肯定出问题了。事实上,我的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妻子的爸爸妈妈却懂得怎么教育孩子。对孩子的教育,妻子有这个基因,而我一直没有这根弦。换句话说,现在的张得就是我小时候的翻版。出现在我身上已经是足够危险了,出现在张得这一代人身上更加危险。绝不允许危险重新出现,绝不允许没有家教。他自言自语。

妻子回家之后,张和尚急匆匆离开厨房,坐到客厅。妻子的到来,犹如救兵从天而降。

妻子抓一把瓜子在手,瓜子在她的门牙间裂开,她眼光落在瓜子壳上,没有正面瞧孩子,她问:张得,你以后还钻那个管子吗。

张得摇摇头,说:不钻了。

妻子看了孩子一眼,问:为什么你要钻那个管子。

张得脱口而出,说:玩。

坐在妻子旁边的张和尚一声不吭,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与其说妻子是在说孩子,倒不如说妻子在说丈夫。到现在他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要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他冲着凳子发呆。瓜子壳从妻子的嘴巴出来,轻飘飘地落地。象雪花一样。嗑着瓜子,说着话,外带数落几句,她是三不误。

就瓜子壳随地吐的事情,夫妇俩争论过不止一次。妻子认为完事之后打扫一下比较合理,丈夫认为还是不随地吐为好。没有一个统一意见,最后还是各干各的。

妻子又抓了一把,说:张得,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妈妈我就活不下去了,你知道吗

张得手里握一扫把,站在妈妈面前,眼睛盯着她,说:知道,不过,不是很清楚。

妻子王丽英把手里的瓜子扔进盒子,说:一点良心没有,哪有这样说话的。去,不早了,回房睡觉。

她扭头看看丈夫,问:张和尚,你坐在这里发什么愣啊,正好,现在爸爸妈妈都在,你说一句话,是要我们娘儿两个,还是要你的监院。

没有等张和尚张嘴,爸爸又发话了,说:从张得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我想了一个下午,虽然不够成熟但是可以供你们参考,我是这样想的,从教育角度看,已经错过机会,不能再失去。从采取保护措施的角度看,亡羊补牢不为晚。就目前看,办法有二个,刚才你们都不在,我呢,和你妈妈商量了。

王丽英把脚翘起来,让孩子打扫地下的瓜子壳,问:哪二个办法。

爸爸戴上眼镜,望着手上的纸,象做报告似的。纸上的字象蝌蚪,乌压压的,密密麻麻的,他说:这个地方不可能会采取保护措施,公共设施太差或根跟不上。公家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想办法,一个办法是离开这里,王丽英想办法调回徽城一中,张得也就跟着回城了。我们两老可以照顾孩子。还有一个办法是张和尚做出一点牺牲,放弃自己的事业,找个单位上上班,顺便带孩子。总之,也别开发什么新产品了,也别当什么监院了。夫妻两个专心致志培养孩子。

妈妈过来帮助孩子一起打扫,边扫比说: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这里带孩子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是暂时的。

张和尚欲言又止,觉得不是躺在中枪而是遇到冲着自己来的狙击手了,但是生还的希望还是有的,提议是一回事,落实是一回事,调动工作不是那么容易。两老是好心好意,但是多多少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味道,说好听一点,把自己当教育局长或教育局长是娘家小舅子,说难听一点不掂自己有几斤几两。不难看出,走,离开,八字没一撇呢。留,还是外婆做的鞋子,老样子。两老的提议真的不咋地。提等于没提。孩子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既然两老提豆制品排骨,求之不得,他得拽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说:刚才爸爸提到新产品,正好我带了一合回来,现在快到半夜了,大家肚子也饿了,我去热一下,大家吃一点,爸爸妈妈尝一尝。至于爸爸妈妈的提议,我没有半点意见。

张和尚离开客厅

王丽英调侃说:他那个素排骨倒做的不错,算是将功补过吧,不过,自从发生张得的事情之后,我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今天你们在这里,我才和他说了几句。爸爸的提议好,但是,落实起来恐怕有难度啊。别的不说,就说工作调动吧。没那么容易的。

妈妈扔下扫把,说:你一定要坚持到底。

说不到一起,吃过豆制品排骨之后,母女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