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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生命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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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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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雏鸟似的。现如今,除了小林子一个人,其他的早已羽翼丰满飞走了。

屋子虽然小了些,可它却塞满了几十年的温馨与快乐;当然,其间也有过渐行渐远、令人无以忘却的人间悲号。

一九七二年盛夏的一天,一对毕业于一所著名理工学院的年轻夫妇,正在密林山间进行着地质勘探。突然,天空黑云翻滚、阴森可怖;紧接着,一阵罕见的强暴雨肆虐而至。一块巨石脚下,夫妇俩紧紧相拥,惊恐万状,……惊天动地的山体滑坡,瞬间无情地将两个鲜活的生命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这对为国家地质勘探事业献出宝贵生命的年轻夫妇,就是小林子的身生父母。当时小林子才八岁,姐姐——盛祥云十二岁。

晚上都八点过了,姐弟俩呆呆地坐在饭桌旁,望着已经没了热气的鸡蛋炒番茄、尖椒干豆腐,还有四双碗筷和一只小酒盅,守候着那熟悉而又亲切的敲门声,……

江河水的大哥——江河山,兴趣广泛,有一手摆弄无线电的活儿。他东拼西凑地给家里装了台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这在当时可真的算得上是个稀有物。因此,每逢电视里有啥好节目,左邻右舍的孩子、大人都会把江家塞的满满的。其中当然少不了对门的姐弟俩。

整整两天过去了。这天晚上,当看电视的人们都散尽的时候,老太太條然间想起了什么。“今晚儿祥云姐弟俩咋没过来呢?”她问老伴儿。

老爷子亦恍然大悟,急促老太太赶紧过去看看究竟。

开门的是祥云,她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父母回来了。可当她看到站在面的是老太太时,脸色一沉、转而潸然泪下。

见此情形,老太太慌了。她一连几个“咋的啦!?”就将祥云揽在了怀里,又伸手将站在一旁、眼泪巴叉的小林子拽了过来。姐弟俩偎在老太太的怀里好一阵哀号,惊动了老爷子和江河水兄弟几个。经大伙一番劝慰后,姐弟俩进了屋。盛祥云在啜泣中,说出了两天来对父母的思念与牵挂。

“你这孩子,咋不早跟江娘说呢。”老太太不无责怪,“去单位打听没?”

“去了。”盛祥云显得平静了许多,“领导说他们也不知道啥情况,让我和弟在家等着。”

连领导都不知啥情况,这让老两口深感不安起来。之后,江河山带着姐弟俩去单位多次询问,均无结果。直到一个星期后,单位几个相关领导才上门宣布:盛祥云的父母已经因公殉职了,被追认为“烈士”。姐弟俩在十八岁之前可去单位领取抚养费—每人每月十八元。

从此,姐弟俩就由一个亲戚负责照料,每天都得早出晚归。所谓亲戚就是姐弟俩的一个亲姨,姨夫是一家企业的行政科科长。这个科长一表人才,看上去前途无量。科长的职位在当时显赫招风,是许多女人的甜蜜梦想。

到了冬天,老太太看着祥云身上那件早已不合体的小袄时,不禁隐恻涌动,就连夜为她缝制了一件。祥云把它穿在身上暖暖的。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像往常一样去看姐弟俩。不知咋的,祥云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里,眼泪可劲儿地流,老半天都不撒手。老太太的心顿时就软了,像棉花团儿似的。俩孩子在亲戚家过的很委屈,她早有耳闻,很多人都知道。

老太太先是擦去自己的眼泪,然后捧着祥云泪迹斑驳、充满期待的小脸,“你姐弟俩要是不嫌弃,往后咱就一起过吧。他哥几个吃啥你们就吃啥,行不?”

盛祥云破泣为笑、频然点头,可眸子里分明闪现出一丝的不安来。

老太太读懂了她的眼神儿,“别担心,我去跟你姨、姨夫说说,兴许一准儿能行?”

盛祥云又一阵点头,舒了一口长气。

周末的晚上,老两口手掐把算地备了桌酒席,宴请科长一家人。经协商,科长的夫人最后拍板:两个孩子可以过来,但要节留一个孩子的生活费——十八元。科长对此三缄其口。江河山忿然不平,欲言却被老两口阻止了。

这个结果比老两口预料的要好的多,“行!就是两个孩子的生活费都给你们也行,日后省得别人说三道四的比啥都强。”老太太说。老爷子附随着表示赞同。

“那怎么可以。”科长发话啦,“两个孩子的生活费说什么也要留下一半。你们怕别人说三道四,我还怕别人戳脊梁骨呐。行了,就按他姨说的办。”他像大法官似的一锤子定了音,并解释说:“留下孩子的一份钱,是应为我们日后还要尽一份亲属的责任,请不要误解。”

从此,两家人之间的那面墙便隐遁了。

在一次饭桌上,姐弟俩改了口,终于又有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若干年后,那位科长鬼使神差地居然和江河水走到了一起,两人同在一个单位。不过昔日的科长已是一位处级干部了。正当他春风得意之际,却没曾想残栽到了江河水足下,落得个“双开一判”的下场。

这是江河水入职以来的首个业绩,得到了上级的褒奖。特别是许书记,还特意请他到家里吃了顿饭。那顿饭是林主任亲自下的厨。当然,有人说他是公报私仇,也有人说他是大义灭亲。“去他妈的,全是些八竿子够不着儿的事儿。”他江河水毫不在意。

不过,江河水也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盛祥云冲着他又哭又闹,就差上吊了。那毕竟是她的亲姨、亲姨夫啊!江河水从小就庇护她,历来也没见过她现在这幅样子,于是不温不火地对她说:“咋的?你忘了小晚儿他是怎么待见你的啦?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好,个人的恩怨咱不说。你知道你这个亲姨夫该有多贪吗?他要是少贪一丁点儿,现在说不定还在哪儿作报告呢。将近二十万哪!真tm的胆儿肥!说真的,我总觉得法院那帮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咋就给他判的那么轻呢?要是换上我,哼,不崩了他才怪呢!”

盛祥云也觉得自己不占理,“那我姨,我表哥他们往后该咋整啊?”

江河水指着她,满脸的不屑加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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