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午夜梦回百折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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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搀扶着我爹，慢慢从医院走了出来。
我还是拦了一辆人力车，在我爹的指点下，缓缓地从堤岸那边走去。在车上，我爹终是又忍不住，问起我娘，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尿毒症。”我不敢细说其中过程。我娘得尿毒症，一是因为遗传，我外婆也是此病去世。尿毒症是富贵病，不能多运动，多干活。但我娘哪里有那样的条件？她这病是欠缺包养，累出来的。一想起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可是我娘呢，还在就着灯，一下一下地绣着活计，指望着多绣一点儿绣品多卖点儿钱，来改善我们生活时，我就禁不住热泪盈眶了。我对不起我娘，我是累赘。我娘要不是有我，她就算一个人也是活得舒舒坦坦的。
我爹就深深叹了口气。“哎”
一起都是造化弄人，都是人为。但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无声无息，然而又永恒深刻。这是我爹一生中最铭刻在心的仇怨。他恨我外公，如果不是我外公，他还会和我娘好好地在一起，虽然生活一如既往地清贫，然而一家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快快乐乐。真是因为我外公的阻挠，从此他和我娘天各一方，也间接导致了我娘的疾病和早逝。我爹还告诉我，当年那个故意诱骗他的人，也是外公派人专门假扮，让他无法识出破绽。我也深深地叹息一声：“爹啊，别说了。我相信世间有佛，你也相信，那么有一天，等我们都逝去了，如果有缘的话，来世还会在一起的，还会成一家人的。”
我爹就紧紧地捉住我的手，感慨了一句：“我的好女儿，你既然已经想通了，为什么对骆燊的事还不能放下呢？如果他和你有缘分，你们来世也能在一起的。”
我感慨我爹的苦心。他是再不愿意见我这样继续折磨自己了。早晚有一天，我只要走不出来，我也会短命夭折的。
所以只要触及相似的话题，他就会给我来个见缝插针。他实在是一个睿智聪明的人。虽然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几近奄奄一息的人，但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不曾丧失斗志。要不，他不会活着，他已然死了。正是因为虽然长期遭受折磨，但仍然不放弃对生活的渴望和期待，这些都是他继续活下来的理由。他失去了最爱的妻子，但还有我。
“爹，骆燊是骆燊。”
“可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的声音轻轻的。
是呀，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就是一样。骆燊也是人，是人，就有生死。这人啊，就和坐公交车一样，有的人，一直顺顺当当地直到终点。可有的人呢，中途上车下车的，也很多。更有的人，刚上就下了。但骆燊在我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特殊又特殊的人。女人，总是会自己心爱的男人，心生崇拜之感，总喜欢自己的男人不一样，他具备更多的本事，能颠覆生死，超越轮回。如果要将骆燊归结为普通的常人，这会叫我难过。如果他真的和常人一样了，那他肯定逃不过那次爆炸。只有坚持执拗地认定，他的特殊，他的不凡，他的无所不能，在我心里他才有存活的可能。
我决定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累了。想起骆燊，我就心累。
有一天，我期待能和骆燊这样相见。我们在一条人来人往的渡船上。是的，渡船上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因为，虽然我仍旧年轻，但我的心已然足够苍老。没人能发现明亮清澈眼睛下藏着的晦暗和沧桑。我不希望别人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夸我漂亮，如何如何迷人。我只期待能够看到骆燊，在看到我的时候，他能够停下脚步，无限怜爱地对着我，抚摸我的头发，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对我说上一句：“叶贞，在我眼里，你很迷人，你一直都是，从来都是。但更让我着迷的，是你脸上的沧桑。这份沧桑，只有我能懂。”
这份情景，在午夜梦回，在每一个受煎熬的辗转难眠的晚上，梦见多次了。每一次，都那样地足够令人刻骨铭心，那样百转千回。
就这样，我搀扶着我爹，慢慢从医院走了出来。
我还是拦了一辆人力车，在我爹的指点下，缓缓地从堤岸那边走去。在车上，我爹终是又忍不住，问起我娘，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尿毒症。”我不敢细说其中过程。我娘得尿毒症，一是因为遗传，我外婆也是此病去世。尿毒症是富贵病，不能多运动，多干活。但我娘哪里有那样的条件？她这病是欠缺包养，累出来的。一想起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可是我娘呢，还在就着灯，一下一下地绣着活计，指望着多绣一点儿绣品多卖点儿钱，来改善我们生活时，我就禁不住热泪盈眶了。我对不起我娘，我是累赘。我娘要不是有我，她就算一个人也是活得舒舒坦坦的。
我爹就深深叹了口气。“哎”
一起都是造化弄人，都是人为。但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无声无息，然而又永恒深刻。这是我爹一生中最铭刻在心的仇怨。他恨我外公，如果不是我外公，他还会和我娘好好地在一起，虽然生活一如既往地清贫，然而一家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快快乐乐。真是因为我外公的阻挠，从此他和我娘天各一方，也间接导致了我娘的疾病和早逝。我爹还告诉我，当年那个故意诱骗他的人，也是外公派人专门假扮，让他无法识出破绽。我也深深地叹息一声：“爹啊，别说了。我相信世间有佛，你也相信，那么有一天，等我们都逝去了，如果有缘的话，来世还会在一起的，还会成一家人的。”
我爹就紧紧地捉住我的手，感慨了一句：“我的好女儿，你既然已经想通了，为什么对骆燊的事还不能放下呢？如果他和你有缘分，你们来世也能在一起的。”
我感慨我爹的苦心。他是再不愿意见我这样继续折磨自己了。早晚有一天，我只要走不出来，我也会短命夭折的。
所以只要触及相似的话题，他就会给我来个见缝插针。他实在是一个睿智聪明的人。虽然被生活折磨成了一个几近奄奄一息的人，但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不曾丧失斗志。要不，他不会活着，他已然死了。正是因为虽然长期遭受折磨，但仍然不放弃对生活的渴望和期待，这些都是他继续活下来的理由。他失去了最爱的妻子，但还有我。
“爹，骆燊是骆燊。”
“可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的声音轻轻的。
是呀，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就是一样。骆燊也是人，是人，就有生死。这人啊，就和坐公交车一样，有的人，一直顺顺当当地直到终点。可有的人呢，中途上车下车的，也很多。更有的人，刚上就下了。但骆燊在我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特殊又特殊的人。女人，总是会自己心爱的男人，心生崇拜之感，总喜欢自己的男人不一样，他具备更多的本事，能颠覆生死，超越轮回。如果要将骆燊归结为普通的常人，这会叫我难过。如果他真的和常人一样了，那他肯定逃不过那次爆炸。只有坚持执拗地认定，他的特殊，他的不凡，他的无所不能，在我心里他才有存活的可能。
我决定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累了。想起骆燊，我就心累。
有一天，我期待能和骆燊这样相见。我们在一条人来人往的渡船上。是的，渡船上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因为，虽然我仍旧年轻，但我的心已然足够苍老。没人能发现明亮清澈眼睛下藏着的晦暗和沧桑。我不希望别人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夸我漂亮，如何如何迷人。我只期待能够看到骆燊，在看到我的时候，他能够停下脚步，无限怜爱地对着我，抚摸我的头发，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对我说上一句：“叶贞，在我眼里，你很迷人，你一直都是，从来都是。但更让我着迷的，是你脸上的沧桑。这份沧桑，只有我能懂。”
这份情景，在午夜梦回，在每一个受煎熬的辗转难眠的晚上，梦见多次了。每一次，都那样地足够令人刻骨铭心，那样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