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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我在走他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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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说完重重叹息了一声。他问我丁辰的死因,我如实地说出来了。

他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禅房沉静了数秒。

住持和我,都没说话。

在我心里,我虽然恨丁辰,但并不希望他死。可是命运的诡谲却让丁辰间接地死在了我的手里。我懊恨自己干啥要挖什么野菜?干啥偏要让我在荒地附近看到那么多的野菜?干啥要一颗颗地摘下来,做好了,让丁辰吃?

“丁辰的死,你不必自责。人活在世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这是住持的安慰话。我听了,唯有苦笑。

“你去了西贡,如果丁辰的义父找你,记得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其实我的内心,是想去见他的。我想多多地了解丁辰。这真是讽刺。丁辰活着的时候,我是那么抗拒、那么讨厌地想要了解他的过去。有几回,他想主动告诉我,我也生生地将话题岔了过去。

如今我和他已然是阴阳相隔。他已经不在了,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我却像入了梦魇一样地,那样急切地想寻找他来时的足迹,想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这是我欠他的。

或许,前生,我就欠他的。

前生欠下的债,今生来还。

避不过,逃不开,躲不掉。

“我怕他对你不利。我这个哥哥,如果知道丁辰不在人世了,会在暴怒之下,将你杀了的。”

“我不怕。我想了解丁辰,了解他的过去。既然想了解,那么肯定会见他的义父。”

住持又再次叹息一声。“你不用这样执拗。我想,如果丁辰还活着,一定不希望你去找他的义父。”

我就低下头。“就算他不高兴,我也要这样做。”

“叶贞,你和丁辰,其实是一种人。”

他的话一下点拨了我。以前的我,如果听到这样的话,内心一定是竭力反对的。我怎么会和丁辰一样呢?他已经杀了很多人,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罪恶的鲜血。可我虽然堕落风尘,但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是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本善良,外界干扰不了我,不管身处何时何地。

住持说的是性格。论性格,我和丁辰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我想,他能在那么多貌美性感的皇冠小姐中,一下看上了我,不顾一切地和我走近,一定是我和他相似的性格,让他莫名地有某种熟悉感。

人活在世上,如果不是铁了心地想要去归隐山林,总要在世上寻几个知己朋友的。因为性格的吸引,丁辰起先将我当成了朋友,后来又将我当成了这个世界上他最眷恋的女人。

不管他做了什么,仅仅为了这一份情义,我都不能辜负他。

“是啊。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许多东西,不在了,消失了,才觉得真挚可贵。”

这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情感。可我弄丢了,或者说我不懂怎么维持,怎么供养,让这份感情越来越恶化。这固然不是爱情。但人活于世,那些刻骨铭心的情感,并不仅仅限制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