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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十年代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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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爱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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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依然不敢。

  ‘外面’这两个字对于第一次走出青山镇的他们来说,很没有安全感。

  这种害怕的心情,陈知年能理解,所以尽可能的安抚外婆,告诉外婆,她会和周辞白提前等在路边。

  “车到羊城的时候,就让售票员打我电话。”售票员会记录车里每一个人的目的地,是否有人接?联系人的电话等等。

  外婆有些得意的声音传出来,“我告诉售票员,这是你的手机号码。你时时刻刻都带着手机,不用担心没有人接听。”

  听声音,陈知年就知道外婆想要炫耀手机,更想炫耀她有一个能干的外孙女。陈知年太了解外婆的操作了。

  陈知年肯定,这个时候全车人应该都知道外婆有个能干漂亮的外孙女。陈知年能想像外婆炫耀的语气。

  肯定是说一遍不够,然后两遍、三遍,甚至八九遍。

  陈知年无声的笑了笑,让外婆把电话给售票员,然后拜托售票员多照顾外婆。

  晚上十点,陈知年接到随车乘务员的电话,说车快到羊城了。

  陈知年和周辞白早早赶到和乘务员约定的地方,等车到来,想要在第一时间接到外婆。

  一直等到凌晨零点,车还没有到。

  凌晨的街道一边寂静。

  陈知年和周辞白靠着车边,伸长着脖子看,“怎么还没到?”两个小时前就说快到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陈知年有些担心,“车坏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不问问不放心。

  乘务员说:“快到了。”

  至于有多快?

  谁知道呢?

  陈知年和周辞白继续等着。

  “冷吗?”虽然已经4月份,但天气还是有些凉,特别是凌晨。周辞白抱着陈知年,“别感冒了。”

  陈知年摇摇头,“不冷。”出门的时候,陈知年就已经穿了一件针织外套,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冷。

  再说,陈知年从小上山下河的,身体倍儿棒。

  “听说要修高速公路了,从深圳到H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希望是真的。”从青山镇到羊城真的太远了,坐大巴差不多需要二十个小时。如果修高速公路的话,应该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小时候,每年暑假陈知年都会带着弟弟妹妹来东莞,最讨厌的就是坐车。

  “又臭又脏。”陈知年嫌弃的皱着眉头,“我小时候发誓,长大后一定要买一辆车,舒适的小轿车。”

  “我每次坐大巴的时候,都说这句话:我发誓,我一定要买车,舒适的小轿车。”陈知年突然笑起来,“我还喜欢冲着车窗外大声的喊。”

  陈知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小时候很喜欢发誓,我发誓如何如何......”其实,发誓就是个屁。

  “希望快点修高速公路。”

  周辞白握着陈知年的小手,“已经开始了。”这段高速公路能这么快被落实,施工,其中还有三分周进步的功劳。

  “真的?太好了。以后我回青山镇就方便多了。”陈知年激动的在周辞白的脸上亲一口,“以后外公外婆来羊城也方便了。”

  “我还要带外公外婆逛羊城八景呢。”

  陈知年捏着脖子上的玉佩,“可惜,阿公阿婆不在了。”

  “我阿公还在的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京都,想要去爬长城......”可惜,阿公直到去世,也没有去过京都,没有爬过长城。

  陈知年很小的时候,常跟阿公说,“等我长大了,带你去京都爬长城。”

  阿公总说,“好。最好就是嫁到京都去。”

  可惜,阿公没有等到陈知年长大就病逝了。

  “我想抽时间带外公外婆去京都游玩。”

  周辞白下巴抵在陈知年的肩膀上,“好。我陪着你。”

  “车还没到。”陈知年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了。”陈知年打个呵欠,“好困。”

  “上车睡一会?”

  陈知年摇摇头,“不用。车应该也快到了。”

  “靠在我身上闭目养神。”周辞白让陈知年窝在他怀里,“休息一会。”

  “嗯。”陈知年靠在周辞白怀里,闭上眼睛,打个呵欠。

  真的困了。

  迷迷糊糊。

  突然,一道远光灯打过来,陈知年瞬间清醒。

  “车到了?”陈知年揉揉眼睛,“终于到了。”等了好几个小时。

  “是这个车牌号码。”陈知年使劲的招手。

  “大妹。大妹。”外婆趴在车窗上大声叫着陈知年的小名,一脸的激动和惊喜,用力的挥着手,“大妹。”

  车停下。

  外婆急急忙忙的跑下车,一双眼睛都黏在周辞白身上。

  “这就是小周吧?”外婆打量着周辞白,然后一脸欣喜的拍拍陈知年的肩膀,“我就说大妹像我。聪明劲儿像我,找男人的眼光也像我。”

  外婆对周辞白是越看越满意,她外孙女就要找这样的男人。

  清水镇所有的女婿加起来都不如周医生一根手指头。

  “这是我外孙女婿......”和外婆一起从青山镇出来的,还有几个同村的人。几人是外婆的老姐妹,和外婆一起来羊城看望儿女,顺便看看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羊城。

  如果不是外婆一再怂恿,她们可能没有出门的勇气。但外婆和她们说‘就算不看儿女,也要看看大城市。人活一辈子,没有去过大城市,多亏?’

  ‘没有住的地方?住我外孙女家。’

  陈知年和周辞白把行李搬上车,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红薯、花生、菜干等等,全部都是青山镇的特产。

  装着红薯的蛇皮袋就有三个。

  陈知年和周辞白相视一眼,既无奈又好笑。

  “外婆上车。我们先回家。”

  陈知年开车,周辞白坐在副驾驶上。外婆和她的姐妹坐在后面,趴着车窗看。

  “我就说我家大妹厉害,会开车。”外婆得意的扬着下巴,等待老姐妹的恭维。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日常交谈就是你赞美一句我的儿子,我夸赞一句你的女儿,互相吹彩虹屁。

  但现在,没有人的外孙女能比得上陈知年。

  这让外婆得意又自豪。

  “我家大妹最像我。”

  陈知年嘴角微勾,隐隐发笑。从陈知年初中起,就有很多人说她像外婆,身高像。陈知年遗传了外婆的身高不足。

  特别是随着陈知年越长大越漂亮后,就有越多的人可惜。

  村里的人常惋惜‘要是再高一点点就完美了。’‘可惜,遗传了她外婆的身高。’‘要是有王芳的身高,大妹就能当明星了。’

  以前,外婆最不喜欢别人说陈知年像她,因为说这话的人语气里多带着惋惜。现在,外婆最喜欢别人说陈知年像她,聪明、漂亮,眼光好。

  “这灯要亮一个晚上吗?”外婆看着路灯感叹,“一条路上有这么多灯,都亮着,得多浪费啊?城里人就是有钱。”

  “哇,这栋楼好高。”

  陈知年看一眼外面,除了路灯是亮的其他一片漆黑,外婆到底是怎么看出旁边的楼很高的?

  “这路很舒服,平平整整的。”

  “要是青山镇也是这样的路就好了。”

  “这样的路坐车不会屁股疼。坐多久都不会。”

  ......

  陈知年看一眼后座上的几个老姐妹,微微笑。

  “听不懂?”陈知年有些好笑的看着懵懂的周辞白,“听不懂才正常。”虽然都是粤语,但外婆的地域音太重。特别是在和老姐妹聊天的时候,声音又快又黏糊。

  周辞白揉揉太阳穴,“勉强能听懂一点点。”幸好,周辞白知道外婆要来,提前做了准备,和小叔练习了一段时间。

  小叔来羊城多年,口音更趋于羊城。所以,周辞白能正常和小叔聊天,但外婆却不行。外婆的口音......就好像在舂糯米,越快越黏糊,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

  “小周,你会开车吗?”外婆做个握方向盘的姿势。

  周辞白没有听懂,但看懂了,“会。”

  然后又听见外婆得意洋洋的和老姐妹炫耀外孙女婿会开车。

  “习惯就好。”陈知年太了解外婆了,连阿妈给她买的羊毛袜子都要脱鞋炫耀一番,更不要说外孙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