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
在九十年代升职加薪
导航
关灯
护眼
字体:

166,疯了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第(3/3)页
连的,看她态度好也没有让她写检讨,只是一再叮嘱她,‘读书才有出路’‘读大学才能遇到更好的志同道合的男同学’。

  总之一句话,好好学习,其他都是浪费时间。

  对成绩好听话的学生,老师也愿意多积分宽容。陈知年不用写检讨,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老师是怕她学习松懈而找她谈心。

  等大水牛当着全校师生做检讨时,陈知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让陈知年无奈的是,大水牛在全校师生面前读了千字检讨后,又跑到陈知年面前,把被老师没收并且撕掉的情书塞在陈知年手里。

  原来,大水牛把被老师扔到垃圾桶的情书捡了起来,再小块小块的拼接起来,然后用透明胶粘好。

  “我检讨都做了,你要是没看,不是很可惜?”

  陈知年忘记当时事什么心情了,只觉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特别是周围的同学还跟着起哄,让她想要立刻遁地消失无踪影。

  不过,最后陈知年还是没有看到这封情书到底写了些什么,因为班主任走了过来,把情书拿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挺搞笑的。

  不过,陈知年高中时候并不喜欢高大威猛的壮壮一类的男同学,她更喜欢风度翩翩的斯文类的成绩好的男生。

  她第一次对‘男朋友’这个词有认知,是在高一的时候。听宿舍里的同学八卦谁喜欢谁,然后有人问陈知年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陈知年问:“什么是男朋友?”

  同学回答:“你最想要嫁的人。”

  陈知年当时最想要嫁的人是男神张国荣,然后同学说那是明星不算,因为没有人能嫁给自己的偶像。

  但,张国荣真的定格了陈知年对男性的喜欢。他身上有她喜欢的所有优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博学幽默,还善良乐于助人,反正就是全世界所有赞美美好的词都能用到他身上。是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月亮,只能被膜拜。

  后来,陈知年喜欢干净的、斯文的、带着一点点幽默的男生。但这种喜欢,只是一个概念,是幻想的,并没有具体的人。

  在遇到周辞白后,所有的幻想都落到实处。周辞白好像就是刚好适合她,刚好又在对的时间遇上,一切都刚刚好。

  不过,周辞白还没有给她写过情书。

  当然,她也没有给周医生写过,不过,可以尝试着写一些心情笔记,等老了的时候再回头看,一定很浪漫。

  如果不能到老?

  呵呵。

  那就尴尬了。那就不是浪漫,而是刀子了。

  突然,陆秀娜语气郁闷,“我们的情书也丢了。以前能豁出命去保护,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把它给丢了。”

  “后来搬家,不知道怎么的,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可能丢了也好。就像已经不在的感情,勉强也不过是大家都痛苦而已。”

  陈知年不知道如何安慰陆秀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太合适。

  情书丢了不要紧,人还在?

  更不合适。

  只能沉默是金。

  当初,陆秀娜和黄文浩因为不在同一个学校,只能靠写信维持感情。那时候的他们感情多好啊。雷打不动的,一周见一次面,不是你来我学校,就是我去你学校。在学习那么累的高三都能分出精力和精神来恋爱,不是真爱是什么?

  那时候,陆秀娜和黄文浩每周一封信,比考试写作文还要认真用心。

  因为怕常收到信,会引起老师的怀疑和发现,所以陆秀娜给黄文浩留的是学校门口杂货铺的地址,每个月给杂货铺两元代收费。

  当初毕业,很多同学都把一些不重要的书籍给卖了,陆秀娜也一样。但来接陆秀娜回家的弟弟在帮忙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叠情书混合在废纸里一起卖掉了。

  陆秀娜知道后,不管不顾的跑去找收破烂旧货的大叔,追到废品收购站,然后把大叔当天收到的废纸全部都扒拉一遍,一张一张的找,直到把所有情书都找回来。

  那么紧张,那么在意,最后还是丢了。

  天意?

  可能吧。

  陈知年有些鄙视自己,明明想要说的话有一卡车,但因为怕承担责任而不敢说。朋友之间介意这么多,真的还有朋友情吗?

  很多话在心里一遍遍的翻滚,很想要说出来,但总有理由让她一次次的吞回肚子里去。她很怕,怕陆秀娜因为她的一些话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陈知年眨眨泛红的眼眶。她还是更爱自己,还是不愿意为了以后可能会落下的埋怨而劝说太多。

  “阿年,累吗?”

  “不是很累。”陈知年虽然长得娇小玲珑,但她从小干农活长大,身上有一把子力气。外婆常笑话她,小小的人儿,大大的力气。

  陈知年背着陆秀娜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少从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打量陈知年和陆秀娜,看陈知年的眼光带着探究。

  一对年轻的情侣从旁边走过,年轻的女孩频频回头看陈知年和陆秀娜,越看越气愤,然后抬手在男朋友的腰上掐一把。

  “你看看人家,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孩都能背着一个大人健步如飞。而你呢?哼。连我都背不起,抱不起,你算什么男人?找什么女朋友?”

  年轻男人小声讨好,“我一定勤锻炼。”

  陆秀娜:“其实,黄文浩也抱不起我。我们结婚那天,他抱着我还摔跤了。”

  “算了。不说他了。”陆秀娜双手搂着陈知年的脖子,“阿年,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客气。”陈知年预期略带怀念,“高三的时候,我被球砸伤了脚,是你天天背着我上下课......”

  高三的时候,陈知年路过球场阶梯,被一只从背面飞来的足球砸中,从阶梯上摔下来,摔伤了腿。

  是陆秀娜每天背着她去上下课,背着她去饭堂,帮她打饭......

  有一个月,陈知年的饭票被洗成了纸糊糊,不能用了,是陆秀娜每顿把自己的饭菜分她一半。本就不多的饭菜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

  陈知年不止一次的听到过陆秀娜饿得肚子呱呱叫,但她依然坚定每顿分她一半。

  想着过去,陈知年的眼泪刷刷落下。

  “娜娜,你一定要好好。”

  到了陆秀娜家楼下。

  “阿年,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陈知年知道,陆秀娜是不希望她到家里去。

  “好。”

  陈知年看着陆秀娜红肿的眼睛,眼眶通红,“娜娜,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没有错。我们不能因为父母、因为孩子而委曲求全,我们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女儿,才是妈妈......”

  “如果,如果黄文浩对你不好,如果你过得不幸福......”陈知年抿住嘴,“那么,你有权利去选择去寻找,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生活......”

  陈知年红着眼,她还是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想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最好的朋友过得如此窝囊痛苦。

  为了一个渣男而作践自己,糟蹋自己。

  即使有一天,她可能会因为不如意的生活埋怨,甚至恨,但此时此刻,陈知年仍然想要一吐为快。

  陆秀娜看着陈知年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阿年,我一直都觉得你变了。如果是以前的你,早就在我面前说黄文浩的坏话,然后让我离婚去追求新的幸福生活。”

  但现在的你学会了收敛,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谨言慎行。

  “阿年,我很羡慕你。真的,很羡慕。”陆秀娜轻轻的抱抱陈知年,“阿年,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陈知年站在楼下,看着陆秀娜上楼。

  陆秀娜回头朝着陈知年挥挥手,脸上带着陈知年熟悉的微笑,好像学生时代能准确回答老师的问时的笑容,温柔而又自信。

  陆秀娜回到家,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是陈知年没有见过的刻薄和疯狂,还有嘲讽。

  “呵呵。”

  “陈知年,她变了,变得虚伪了。”

  陆秀娜靠着门板哈哈大笑,“大家都变了。”黄文浩变了,陈知年也变了。

  “哈哈。”陆秀娜嘲讽的大笑,然后走到茶几处,抬手就把茶几上的茶壶和茶杯统统扫落在地上,看着地板上的碎瓷片,陆秀娜勾起嘴角,眼底全是疯狂。

  陆秀娜拿起一块碎瓷片,在本就带着血痂的脚上用力一划,顿时鲜血直流,陆秀娜抬起脚,用鲜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真漂亮。”

  手指在顺着‘爱心’的形状画一圈,然后把带着血的手指放在嘴巴里舔,“酸酸甜甜,我的最爱。”

  “真的很像番茄酱。”陆秀娜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痛的抠着脚板上伤口,笑容阴冷。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番茄酱?是因为大家都嗜血?”

  “应该是的。”陆秀娜又舔一口手指上的血,“甜美啊。”真叫人欲罢不能。

  “嘻嘻。”

  陆秀娜一片一片的捡起地板上的碎瓷片,然后从杂物房里拿出一套新的一模一样的茶壶和茶杯来,按照习惯摆好。

  至于地上的血迹?

  当然要抹掉。

  做好这一切,看着干干净净的家,陆秀娜笑了起来,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好像长期生活再黑暗里的蝙蝠的眼,让人浑身发冷。

  “真干净。”

  陆秀娜回到房间把黄文浩最近穿的衣服拿出来,扔进塑料桶里去,然后再从杂物房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和毛巾,一看就知道是酒店的常用款。

  浴巾和毛巾是通过酒店的清洁工买的,没有清洗过,没有消毒过的浴巾,带着未知的可能。

  陆秀娜听说,酒店的浴巾如果消毒不干净,就会带有某种会转染的细菌,所以她花钱买了好几条这样的浴巾和毛巾。

  陆秀娜把酒店的浴巾、毛巾和黄文浩的衣服浸泡在一起,带上手套,用力使劲搓。

  “嘻嘻。”

  “真好玩。”

  等陆秀娜把衣服晾起来,已经是凌晨了。

  她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宝贝,还在睡?”陆秀娜轻轻的亲亲两个孩子,见两个孩子都没有要醒的意思,干脆就躺在旁边。

  “睡了这么久,不饿吗?”陆秀娜撑着头看两个熟睡的孩子,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玻璃瓶子,语气带着惊叹,“这糖果真管用,半颗就能睡一天。”

  “你说,你爸爸为什么要变?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嘛?”

  “不过,既然他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了。”

  “谁离不开谁?呵呵。”

  “陈知年也变了吧?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她不像我的好朋友,她是谁?”陆秀娜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脸,“你说,她会是谁?”

  陆秀娜的手掌在平平的脖子上来回抚摸,然后轻轻握紧,“真脆弱啊。”

  “真的很好奇,能一手握断吗?”

  “嘻嘻。”

  陆秀娜盯着女儿的脖子看,然后傻笑起来,眼里的疯狂能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