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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欢而散【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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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就在折铁内心无措时,坐在椅子上的仇不平,突然开口了。

  这一次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似是有一丝人性回归。

  “我被师父捡回去,他便让我跟了他的姓,他说我乃是天地之间上好的镔铁,需要千锤百炼,才能成就绝世利剑。”

  折铁老老实实的说:

  “于是,师父便叫我折铁。至于我原本的名字...”

  少年偷看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正盯着他看的仇不平,少年停了停,小声说:

  “我不知道。”

  “你没有名字。”

  仇不平的语气这一刻变的更轻柔。

  他从折铁脸上收回目光,靠在椅子上,说:

  “我仇家乃世代书香门第,为幼子取名自然不能马虎大意,本想等到你抓周之礼后,再从典籍中寻得一个好名字的...”

  这个男人罕见的说了一长串。

  他这十几年里,大概都没有如此顺畅的说过这么多话。

  自己似乎都有些不太适应。

  他停了停,继续说:

  “你只有小名,你爷爷唤你为‘虎儿’,想让你无病无灾,如幼虎般健康成长,他曾对我说,要叫你‘去疾’。

  但我未曾答应。

  那时,前朝国灭,我身为琅琊学宫的经史祭酒,跟着少帝去了临安,仇家也搬迁到临安。

  在临安蹉跎几年后,赵虎便请我做太子太傅。

  我恨那赵虎谋夺江山,得位不正,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又恰逢当年2月,赵虎疑似被刺杀重病。

  朝中一片大乱,我便辞了官,带家人从临安回返潍坊老家。”

  仇不平闭着眼睛,对折铁说着过去的事。

  声音中,没有太多感情,就像是说着其他人的故事。

  折铁并不在意,他在用心听。

  “那是...正定9年,那时候,齐鲁之地还不如这般混乱,虽偶有北朝劫掠,但尚且安定。”

  仇不平长出了一口气,放在椅子上的双手握起。

  他说:

  “待到家中,你便在三个月后时出生,那是我仇家大事,你是嫡子,家中有了香火传承,乃是大好喜事。

  你爷爷,你二叔和婶婶,还有你嫁到商丘的姑姑,也带着一对儿女回家探望。

  我现在还记得,那一日,家中张灯结彩,街坊邻居前来祝贺,整个镇子都喜气洋洋。

  我在那一日,启程去拜访一位同窗,想要在老家建一座小学宫,也传授一下圣人道德。

  呵呵,那时候我还笃信这些。”

  仇不平轻笑了一声,他的拳头握紧,有骨节碰撞的清脆声音。

  他说:

  “但天有不祥风云呀,我刚离了家,便听闻有南朝溃兵退入潍坊,心知不妙,急忙回家,但已经晚了。

  整个镇子,都被血洗一空,到处都是尸体,那伙贼人还放了火。

  火光冲天啊,映红了大半夜色,我就走在那尸山血海中。”

  “你爷爷倒在正堂,护着你姑姑,他脚边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你叔叔死在屋中,你婶婶护着你母亲和你逃离绝境...

  镇子之外三里处,我寻到了她们和贼兵的尸体,但唯独不见你。”

  仇不平的声音,这一刻极度沙哑。

  不需要去看,便能知晓他内心此时的苦楚。

  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份苦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而像是一坛老酒,在岁月中不断发酵。

  那苦楚已经不再是痛苦,它已经化为了一抹悲凉,一抹遗憾。

  一个洞。

  一个刻在心上,永远不会被填满的洞。

  那是个支离破碎的灵魂,又被胡乱缝合在一起,在那躯壳中,换了种更残忍的方式,继续存活。

  “我杀了他们。”

  仇不平的语气又变得冷漠下来,就如冬日里一阵风,平静的让人心头发寒。

  “寻得百鸟朝凤枪的第二个月,我便找到了那群溃兵,他们已经在这青龙山落草为寇,还有些人分散了出去,在整个齐鲁游窜。

  从上至下,从长官到小卒,去过镇子的,总共437人...

  我儿,在你脚下,就埋着那437人,他们跑得最远的一个,甚至到了云贵,但我还是翻山越岭,找到了他。”

  “437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尽数埋骨于此。”

  这几句话,说的折铁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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