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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月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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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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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后半夜。

  风吹星河皱,竹叶飒飒,有两只鼬鼠打闹着跑了个没影。后山的禁制拦不住来客,两只鼬鼠撞在她的脚侧,也不怕人,抬着手便朝她要吃的。

  她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那么大胆,看这肥硕的样子,估计是有人饲养的。

  她想了想,一伸手,掌心就多了一捧榛果。两只鼬鼠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再铁心当拦路虎了。

  月光清幽,这人走在绰绰的竹影下,转身就看到那头站着一个人。倒是眼熟,上次遥遥一眼,一瞥惊鸿。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便是秦祁?”

  话音未落,她便落入到一个干燥的怀抱。浅淡的香忽然浓了起来,一时间她竟然忘了把人推走。

  圈住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感受到头顶那人的呼吸。

  “沈扶月,你果然没死。”

  她一顿,竟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浅淡的灵力绕在指尖,不过绕了两圈,又消失了。

  罢了。

  “秦祁。”她挣开,退后半步,看着眼前的人。少年如刀如剑,只是眉眼里藏着深深地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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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顾无言,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祁便任由她站着沉默,半晌笑了:“即便如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一愣,下意识浅笑:“和沈扶月?”

  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一层膜,这边的情感似乎无法到达那边。秦祁沉默,皱眉道:“你——”

  话音未落,便有风来。一阵风当然无法让这两位大佬注意,只是风里夹杂着的气息属实让人不太安心。

  秦祁回身:“怎么会……?”

  她看秦祁的注意力转走了,当即抬脚要走,无声息的迈开一步,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只手。

  身后的秦祁道:“走反了。”

  她无奈,心里却生出一点点的想法来。便当一阵子沈扶月又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论道居,巡山的弟子看到秦祁拉着一个人,一时间竟然非常感动:摇光长老闷了自己那么久,终于有人能开解他了。

  但是两人走近了一看,一群弟子看到她的模样顿时傻眼了。倒是那个红衣女子,眉眼笑的轻柔。

  这群弟子鹌鹑一样,你点点我我拽拽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大师姐好。”

  沈扶月一愣,摇摇头。

  论道居里除了天权和天机不在,其他的竟然都在。沈扶月踏进殿中就注意到了那个白绸遮眼的道士,心下讶异。

  论道居里也是一阵沉默,还是天璇慢慢摇摇头。沈扶月便笑,浅淡的光华流转在她的周围。

  天枢更老了一些,连眼都没睁,慢慢道:“你是……”

  红衣的姑娘便摊开手,有一点流转着的光消失在她的掌纹中:“沈扶月。”

  确实,灵力的气息和沈扶月相同。

  正修万历二十三年末,封印松动,人间死伤八十万之众,修真界损失亦然惨痛。同年,妖族易主,新王名为谢律。

  正修万历二十四年初,魔界十罗刹正式和人族宣战。两方混战半年之久,后因妖族加入战场,魔族被迫退回魔域。

  又是一年夏荷盛如云,人族终于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得以半分喘息。

  不过暑气到不了灵山之上,清竹叠叠挡住盛夏的阳光,其中有人一身白衣,盘腿而坐。

  有人小心翼翼的踩着竹叶过来:“师父,天枢师叔让你去一趟论道居。”

  白衣的秦祁慢慢收回灵力,额前的额纹慢慢消失:“好。”

  曲然默默看着一身道袍的秦祁,似乎想说些什么:“师父……”

  秦祁回首,一脸温和:“怎么?”

  曲然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战战兢兢道:“没……没事。”

  自从沈扶月真的死后,曲然便一直觉得秦祁眼中有着她说不清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不敢问,她清楚的记得陆离之宴慢慢褪下时,那人的撕心裂肺。

  可是毕竟已经过了一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想着,曲然慢慢跟上秦祁,却见他回头问道:“那只花妖还是半死不活的?”

  秦祁说的那只花妖,正是沈扶月栽在庭院里的。曲然一时语结:“师父何苦非要触景伤情……”

  秦祁眨眨眸,笑着反问:“什么触景伤情?”

  曲然哑然,更像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秦祁心里一顿,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那只花妖……花妖枯死了。”

  秦祁木然,却有一种盖棺论定的感觉。他抬抬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朝论道居去。

  灵山身为各门派的领头羊,自然要快速讨论出一个抵御魔族的方法来,以作表率。

  而让人忧心恐惧的魔域,此时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沈无越神魂焚寂,魔域十罗刹可谓是群龙无首,都想整合力量争一争那个位置。

  然而在魔域最深的魔渊,黑雾笼罩其中,传说这里安睡着第一任的魔主,是任何魔物都不能踏入的地方。

  这里就是魔界的“昆仑山”。

  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本应该静谧无人,此时却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藏在黑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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