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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头,顾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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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秋夜凉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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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俺一手照看大的,有感情。”

“薛婶,你这样以为就对了,你也不可能看着少爷饿肚子不是吗?你的建议俺收下了,明天俺和简已去商会转一圈,以后,薛婶,家里家外的事儿,你只能与俺两口子说,以后苗家谁说了算你也该清楚了,不是吗?”

“是,少奶奶,俺明白,您赏俺口剩饭吃,给俺一个屋子住,俺心里感恩戴德,一定把苗家当自家,以后您和少爷就是俺的主子。”薛婶心里为自己这一席话臊得慌,她知道,为了取得苗简已两口子信任,必须说违心的话,只有这样,她的行动才不会被监视。

回到东厢房薛婶哭了,她想太太,太太是个好人,先生也是一个好人,太太走了,先生颓废了。抬起头把目光投向窗外,太太住的北屋黑着,仿佛太太还住在那间屋里,不知她听到没听到少爷与少奶奶的对话?听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她一定会难过,会哭啼,她定会为少爷的变化而伤心。“可怜的太太呀,这可怎么好呀?那个丫头已经做的很好了,她自己一粒米都没留,而您的儿媳妇还是不放过她。”

苗先生书屋的灯亮着,门紧紧关着,微风敲着那扇关着的门,声音很小,灯上的火苗在颤抖,苗先生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堆燃烧过的木炭,黑漆漆的;北屋灯黑着,从苗太太死了后,苗先生不让薛婶点北屋的灯,亮光会显得那屋空唠唠的,听不到妻子的声音他不适应;黑着灯他总觉得他的妻子还躺在炕上,睡觉时他悄悄爬上炕,悄悄躺下,他感觉到他的妻子还在,在与他絮叨他们儿子的事情。

可怜的先生,可怜的太太,薛婶又哭了,她的双肩在抖动,她不敢大声哭,她憋的很难受,泪水浇湿了她的衣襟,张开泪眼,炕上没有丫头和小九儿,伸出手摸摸小九儿曾躺着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丝温热,为了丫头和小九儿,她冒死也要把少爷和少奶奶说的话告诉先生。

残阳钻出了雾霾,斜斜照在青峰镇上空,一片彩云倒映在狮子桥下的那点水里,被一些杂草掩盖,遮不住,透出一点亮,那点点亮随着一溜溜水向前缓缓蠕动。

苗先生清瘦的身影被秋风扯着依靠在桥栏杆上,他头发很长,乱糟糟的支棱着,有的硬邦邦垂在衣领上,他失去了往日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样子。

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从苗先生身边走过,停下来与他打招呼,他只抬了一下头,嘴里嘱咐着:“早点回家。”然后又低垂下眼角,沧桑的眼神紧紧盯着着桥底下,不知他看到了什么?

远远地,小敏就认出了苗先生骨瘦嶙峋、邋遢的身影趴在狮子桥的栏杆上。他一头惨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横七竖八。

“苗先生,您好。”小敏走到苗先生身后,深深鞠躬。

小敏从日本料理店门口走出来时,苗先生就看到了她,他今儿是专门来等丫头的。

“丫头,你下工了,”苗先生缓缓转过身,脚步往前挪了挪,嗓音干裂:“这几天,那个瓢爷把小白瓜家的房子修了修,今儿我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把小九儿和小白瓜送到那处房子了,因为林太太身体也不太好,听瓢师傅说小白瓜每天半夜哭喊他的娘,林太太很伤心,眼睛更加看不见了。丫头你明白先生的意思吗?”

小敏点点头:“明白,苗先生,”

“不让你回苗家,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简已毕竟是我的儿子,他的心不至于那么坏,而那个女人,她,我不了解她,单凭她进苗家门这十几天,我很担心,更担心你和小九儿的安全。白天你去上工依旧可以把小九儿放到林家,瓢师傅也会帮你照看。小白瓜很高兴回家住,他要在家里等着他的母亲回家……”苗先生语气哽咽,他抬起头看着半空,清清喉咙又说“走吧,先生把你送到白家。”

“苗先生,俺想回郭家庄,”小敏深深垂着头,这是她的真心话。

“知道,知道你一直都想回许家,鬼子在沙河街驻军两个营,那里很不安全,多数人搬出去了。”苗先生想告诉小敏,鬼子是因为坊子碳矿区总发生煤井爆炸事故,鬼子才把部队驻扎在离着坊子碳矿区最近郭家庄的沙河街,他没说,他怕小敏担心她父亲顾庆坤的安全。

“舅老爷好吗?”

“他很好,他说,他说鬼子离开郭家庄后,再让丫头回去。丫头,这几天先生也要准备提前退休了,先生把工作让给了简已,他需要这份工作。以后,先生有时间一定教你认字。”

小白瓜家在青峰镇的东北角,因为离着青峰寺近,就地取名通寺巷。

通寺巷西口就是青峰镇南北街道,夹角南邻苗家面馆,北邻林家的剃头铺子;青峰寺不大,平日里没有人,只有逢五才有上寺里烧香拜佛的;从小镇到青峰寺有好多条路,一般人走大路,这条巷子虽然是通青峰寺最近的路,遇到下雨天这条路很难走,可以说寸步难行,这条路离着山近,地势洼,一日雨三天都不干,如果遇到连绵雨天,这条路上全是泥浆。

巷子里没有几家住户,有钱人都搬去了镇子前面,搬不走的只能留下来。有的勤快点的还知道在青峰寺山脚下抢占几分地,锄锄草,捡捡石块,种点青菜或者地瓜之类的,有这点东西也不至于去街上讨饭吃。

小白瓜家有三间土屋,一个院子,两边有两户邻居,邻居家的墙也就是小白瓜家的墙;墙是黄土合着干草一层层糊上去的,因为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经墙皮脱落,露出里面几块摞着的石块;院子里没有一棵树,只有一口井靠在东墙根下,井沿四周摆了一圈破砖头,砖头下面都是水,踩在上面“噗嗤噗嗤”四处溅;院门是篱笆门,几块破木板、几根麻绳捆绑起一扇门,防君子不防小人。

小白瓜母子刚来青峰镇时住在寺庙里,寺庙里不让外人常住,是寺庙老主持可怜他们母子不容易,给了他们一块大洋,白太太就用这块大洋买下了山脚下这处小院。

早上上班前,小敏把小九儿和小白瓜送到林家,有林太太照看。晚上下班,她再把两个孩子接回白家。

上个月绣舞子给了小敏十斤大米,小敏给了林家五斤,给了苗家五斤,她一斤也没留。她知道小九儿和小白瓜跟着林家吃饭,这五斤米只是杯水车薪,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去分配。

今天下了班,小敏刚走到林家门口,曲伯从苗家面馆里钻了出来,他迎着小敏走过来,他一边扭头往面馆里张望着,一边压低声音说:“丫头,那个少奶奶找你,不要多说话,她说什么你听着。”曲伯也不喜欢孙香香。

从孙香香第一天踏进苗家门,他就看着她不顺眼,她那双皮笑肉不笑的眼睛里藏着刀子,那把刀子随时随地都能杀人。

尤其看着薛婆子在苗家出出进进怏怏不乐,没有一点笑模样,曲伯知道薛婆子一定受了委屈。伺候苗太太时,无论多忙,薛婆子脸上挂着欢喜,走到他眼前准会聊侃几句:曲大哥,您活着滋润,每天在这间屋里转悠,没事了可以去门口看看光景,与邻居聊聊天,挺好的。

此时薛婶就站在面馆里等着丫头,她满脸忧心忡忡,还有害怕,不知她怕什么,他真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没等他开口,薛婆子像躲瘟神一样走掉了。

小敏跟着薛婶小心翼翼踏进了苗简已两口子的屋子,这是她第一次与孙香香单独相处,她有点发憷。自从她知道苗简已是谁后,她知道她错了,她不应该应允苗太太的话,苗简已不是小孩,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有一个媳妇,一个妩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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