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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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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暗地中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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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唯一的问题是,究竟要涌多少的泉,才算报完了恩义?
在报完之前,个人自己的想法、愿望,又究竟算什么?
两个半月前,也即七月上旬,宇文大将军宇文恺率军回到了琅琊城。令城中世家倒吸一口气的是,他带回来的并非传闻中的“三千精兵”,而是一万大军。
三百精兵随他入城,其余军队在城外驻扎。
北方的世家们虽各自豢养得有私兵,却和南方自给自足、占地广阔的庄园不同,不能直接在家中养军队。因此,他们的私兵大多在琅琊城外,遍布北齐境内,不在眼前。
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宇文恺真要做什么,这城中娇贵的世家们无疑就是案板上的肉。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人人也都在猜测莫非宇文恺真就要逼宫?失传的天子剑真在他手上?
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宇文恺第一时间进宫面见天子,据说他“执礼甚恭”,没有任何骄矜之举。
辅佐司掌礼节的官员,小宗伯袁衡,斥责宇文恺“拥兵自重”,宇文恺也没有任何怒色,反而笑着解释说,他是听闻琅琊城中有人竟对陛下有不臣之心,一时心急,才带了人快马加鞭回来,要“清君侧”。
清什么君侧?
第二日,便有三名重要官员,在上朝途中被宇文恺的人伏击袭杀,当场死亡。一同遭难的,还有“不幸被卷入这场争斗”的小宗伯――袁衡,也就是前一日才在朝堂上把宇文恺骂得狗血淋头的士族官员。
而更巧的是,这统共四名官员都属于改革派的重要人物。他们是皇帝的心腹,一直坚决要求执行改革、开放官员选取和晋升通道。
都是些有胸怀、有抱负的人。
哪怕是与他们对立的保守派,即便恨他们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想过当街袭杀这种事。
这种原始而野蛮的行径……不是世家习惯的争斗手段。
满城震动之际,宇文恺却施施然拿出一堆改了死者私印的文书、通信,证实说,这几名官员内通南朝,是“北齐的叛徒”。
很多人都怀疑那证据是宇文恺伪造的,却谁也没有定论。
听说,当今天子看了所谓“证物”后,当朝呕血昏迷,宫中急召太医会诊,而那宇文恺还大笑不止,环顾左右,说陛下是被这些叛徒伤了心,叛徒们真是罪该万死。
士族们群情激奋,尤其是改革派。他们猝不及防失去四个核心人物,可谓元气大伤。
他们这群人,虽说平日里勾心斗角、各有各的盘算,却唯独不能丢了名声和风骨,因为这两样东西是他们统治的正义性所在,也是多年来他们能够与皇权博弈的关键。
改革派吵闹着要联合起来,给宇文恺施压,务必要讨要个说法。毕竟,就算最坏的结果发生,宇文恺篡位,他要治理国家,难不成就靠自己?
总是离不开他们这些世家的。
改革派的首脑们奔波起来,还试图说服保守派一起参与。
但是,他们失败了。
所有属于保守派的世家,都保持缄默,并且容忍了宇文恺的放肆行径。
改革派这才回过神原来宇文恺早就压下了保守派内部的声音。这一次事件,对改革派而言是突然发难,对保守派而言,却是预谋已久!
短短半月内,北齐皇宫宣布皇帝需要静养,颁布旨意,以宇文恺为天官冢宰,恢复天官冢宰总领五府之制度。
也就是说,到七月中旬,宇文恺便堂而皇之开始摄政了。
一系列变故,看得改革派目瞪口呆。
他们试图控诉宇文恺假传天子旨意、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根本无需宇文恺亲自出马,其余保守派的世家就你一言我一语,悠哉哉地将他们给驳了回去。
据说宇文恺私下宴客时得意无比,说“对付这些中原世家,还得用他们自己人的嘴皮子!”
宇文恺出身北胡,与这些本地世家作风十分不同。
一时间,宇文大将军春风得意、风头无两,大有一举成为无冕之王的势头。
而在这牵连无数人命运的大局面前……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场伏击袭杀的事件里,死去的人并不仅仅是那四名官员。
那一天里,还有两名结伴上街采买东西的婢女,被杀红了眼的士兵一刀杀死。当她们的主家发现她们时,她们的尸体都被不知道谁给糟蹋得不成样子。
那是姜家的婢女,却并非哪位主子贴身伺候的人。她们长得不美、牙齿不整齐、皮肤不细白,说话的声音也并不优美,所以只是厨房里打杂的小丫鬟。
她们惨死,满府的主子没有一个人在意。只有她们朝夕相处的几个友人哭了一哭,还有就是……
裴沐抱着她的剑,站在偏门门口。她向城东望去,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房屋,一直看到宇文府邸那飞起的檐角。
她站了很久。
直到姜公子来找她。
“阿沐。”
那天还下着雨,夏天的雨总是密集猛烈,打得人浑身湿透。姜公子站在雨里,旁人为他撑伞,为他披衣。
在他的示意下,侍者走上前,为浑身湿透的小公子也撑起一把伞,再披上干净柔软的毛巾。上好的棉布,价格不菲。
裴沐回过头。她脸上雨水纵横。
灯光被雨水晕开,由此也将世界晕开。世界是黑白二色的水墨画,朦胧清淡,一切都看不分明。
“哥哥,”她轻声说,“你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姜月章静静地望着她。
她如同自言自语“红鱼,绿雁。她们不大会做菜,所以才一直是最下等的丫头,但她们一个做绿豆汤很好喝,一个总能挑选到最新鲜、最好的菜。这也是本事,是不是?”
姜月章轻轻叹了口气,走去她身边。
他偏头低低咳嗽几声,才按住裴沐的头,略微弯腰,平视着她的眼睛“阿沐,你要听哥哥的。”
“你不能现在去找宇文恺报仇。”他声音淡淡,却不容置疑,“接下来的时日,你尽量不要与那一头碰面,实在撞上了,也要退避。”
裴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姜公子伸出手指,捧了捧她的眼角。他心中滑过一个细微的念头弟弟的眼睛,有时候真是太过清澈了。
他继续说“你记住,唯有中庸才是取胜之道。宇文恺得意太过,便注定不能久长。哥哥对你保证,他一定会身首分离、身败名裂。”
裴沐仍是定定看着他。
片刻后,她点点头“好,我相信哥哥。而且,我也不想给家里带来麻烦。现在宇文恺锋芒正盛,我不能去硬碰硬。”
她认真地承诺,也像认真地劝解自己。
姜月章勾起唇角,再去牵她的手“走罢,回去换身衣服。”
这是七月上旬所发生的,一件不起眼的、注定不会被载入史册的小事。
到了八月初,又发生了另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天,裴沐刚刚去到城西,就发现广识会的据点前正围了一群士兵,看衣着,他们正是宇文恺营中的人。
老百姓害怕地远远躲开,又都忍不住好奇,悄悄窥探着。
士兵们正将广识会里的东西一一扔出来,连招牌都取下来砸烂了。而广识会的子弟们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却都一脸忍耐,敢怒不敢言。
裴沐走上前“发生什么了?”
同伴们将她拉到一边,低声同她说了缘故。原来,宇文大将军说广识会是南朝的组织,不能开在琅琊城,必须立即拆除,否则便是通敌叛国,格杀勿论。
围观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求求你们不要扔我们的书……唔唔……”
那孩子迅速被大人捂住了嘴。
原来,广识会一直将此地当作半个学堂,教西城的人读书识字。书本笔墨昂贵,百姓们买不起,就都用学堂的,大家都很珍惜。
裴沐盯着地上那大堆被破坏的东西,忍耐地握紧了手。
同伴低声道“沐云,别冲动。”
她说“我知道。”
这里是众人多年心血,眼睁睁看着被毁,谁也不好受,却谁都明白,这时必须忍耐。
最多在心里暗恨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这时,却见军队往两边让开;从广识会里头,走出一个摇着羽扇、满脸得意的人。
是之前曾被裴沐吓破胆子的宇文驰,也是宇文恺最宠爱的庶子。
他穿着华丽长衫,小眼睛四下一转,便锁定在裴沐身上。他“嘿嘿”几声,大摇大摆走来,还装模作样地围着广识会的人们走了一圈。
有人当即怒道“宇文驰,你做什么?”
宇文驰哼笑道“我来看看,之前风光的广识会有没有后悔?早知道有今天,你们当初不如乖乖让我当广识会的会长,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裴沐瞥他一眼,移开目光,神色淡淡,并无反应。
宇文驰更来劲了“姜沐云,你不是厉害得很?今天怎么哑巴了?装得这么清高,其实谁不知道你只是姜家收养的?说是养子,其实就是个家奴!也不知道你们姜家的族谱上,有没有你的名字?”
裴沐面无表情,还是不说话。
就有同伴听不下去,为她辩驳“我们修士何曾管俗家出身!何况,谁不知道沐云与姜大公子情同手足,要你多嘴?”
宇文驰立即揪住话眼,不依不饶“情同手足,那就不是手足!区区一个家奴、贱民,也配与我这样人作对?”
“你……”
人们憋着气,说不出话。这群在广识会里混下来的修士,大多是世家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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