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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八月相思见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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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一句,端的是恳求示爱。

见对方如此固执,出岫只觉得一阵头痛,她低眉抚了抚额头,眼帘一垂,恰好看到手中那封信。信封上沈予的魏碑字体苍劲峻逸,犹如一团烈火灼烧她的手心。一个人的痴情她已无以为报,又何必再去招惹一人?

银牙一咬,出岫狠下心来:“承蒙殿下错爱,但妾身心意已决。倘若您一再坚持,妾身只好对您避而不见,形同陌路。”

“就如你对赫连齐那样?”聂沛潇立刻反问。

“比之更甚。”出岫美目清隽,不带半分感情,深深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一个是痴心到不可救药,一个是绝然到无以复加。终于,还是聂沛潇败下阵来,只要想到往后出岫会对他形同陌路,比对待赫连齐还要冷漠,他便觉得剜心。

是他逼得紧了,徐徐图之,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我明白了。”聂沛潇锋锐的轮廓似被磨掉了利刃,只剩一片残忍的痕迹:“我不会再对夫人造成困扰,但求夫人能记着我这个人,还有那首朱弦断”

贵胄骄子如他,如此卑微示情已算难得。出岫不忍再闻再看,将沈予的信收入袖中,只垂眸道:“该记得的,妾身自然会记得;该忘记的,妾身也不会再多想。告辞。”

然而,什么该记得,什么该忘记,若当真能任由自己的心意,她又何必为难至此?最后这句话,连出岫自己都觉得牵强。

“雨太大,等会儿再走罢。”聂沛潇难掩被拒的苦涩,只想再多看她一刻,禁不住出言挽留。

出岫想了一瞬,眼角余光瞥见聂沛潇手背上的疤痕,只觉得难受。若说没有一丝感动是假的,更何况多年前他已为她写过一首朱弦断,为她叹、为她憾。倘若没有这番错爱,也许他们真的会成为知音,闲暇时聊聊家国大事、谈谈音律、琴箫合奏。

眼里的犹疑一闪而过,为了那首朱弦断,也为聂沛潇卑微的祈求,出岫到底开不了口再说狠话。更何况,窗外的确雨势倾盆,只怕撑伞也要淋湿一身,又何苦让车夫和马匹受罪呢?

出岫沉吟良久,才道:“那妾身只好再叨扰片刻。”

聂沛潇心头骤然一喜,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低到了尘埃里,能为她的一句话而如此忐忑、如此恳求。可感情里谁又说得准呢?谁先陷进去,谁便是输家。

聂沛潇扰去心头胡思乱想,伸手相请:“夫人坐下罢,你的茶凉了,我让下人再给你换一杯。”

出岫觉得他此举多余,可那“不必”二字尚未出口,却听门外响起一声问候,犹如黄莺出谷:“王爷,外头雨大天凉,我来给您送件披风。”

出岫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手里挂着件披风,眉眼清淡,又有些轻柔,两腮娇红。再看她一身打扮,虽说不上华丽锦绣,但也绝非普通婢女。

出岫侧首再看聂沛潇,恰好见他脸色一沉,出言呵斥:“谁让你来的?”

他只这一个表情,一句话,出岫立刻明白眼前女子的身份。她必然是聂沛潇从京州带来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