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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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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温柔亲吻着城市,不曾放过任何角落边缘和细枝末节。时节已然是深秋,接连几场秋雨侵袭,天气渐次变凉,人们不由感叹阳光愈发显得珍贵了。

  小安坐在房间木地板上搭着积木,搭着搭着,有些出神……回头,见景楠正斜倚书桌读着一本书。

  “妈妈,下次程叔叔什么时候会来陪我玩?他好像很久没来了。”小安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问道。

——————

  景楠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不知道呢!要看他有没有时间,也许是哪个周末吧。”

  小安又问:“那他以后可以当我的爸爸吗?”孩子的心境是简单的,他仿佛觉得,如果程陆成为自己的爸爸了,彼此就是一家人,那么他就可以常常陪着自己了。

  略显意外,景楠回过头来,笑着问道:“你真的喜欢程叔叔吗?”

  “当然了,我喜欢程叔叔,希望他常来陪我玩。”

  “我看程叔叔也格外喜欢小安,你可以这样叫他。”景楠微笑着说。她的确相信程陆是喜欢小安的,他看小安时总是笑意盈盈,并不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程陆,他其实也是一个寂寞之人。虽然相比之下,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着显赫家世,但高处不胜寒。他亦有很多不得已之处。

  “真好!程叔叔可以当我的爸爸了。”小安高兴地笑了。

  景楠笑笑,想着:虽然这个爸爸是“借”来的,但如果能给小安的心灵带来些许安慰,让他体会到幸福和温暖,那么一切是值得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小安迟早会找到他自己的亲生父母。

  …………

  程家别墅客厅中,程陆与母亲何蓉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程家是中式装修风格,实木居多,沙发是红木结合布艺,简约却典雅。

  此刻,黄花梨茶几上的咖啡散发出袅袅香气,但他们的主人显然没有闲情品尝。平常各自奔波忙碌的母子俩难得聚在一起,却全然不是闲话家常,共叙天伦的温馨情景,气氛反而有点剑拔弩张。

  “上周六你去哪了?一早说好沈家小姐生日宴都去——伯父伯母盛情邀请,还多番叮嘱说小陆一定要来。结果你倒好,不打个招呼玩起失踪,沈家全家人都盼你去,你这样做真是非常失礼!”何蓉有着女强人的各项特征:杀伐决断,速战速决。其中语速便一向是以快著称,急了的话,还能乘以1.2~1.5的倍速,看事情巨细及严重程度。

  程陆却气定神闲,说道:“我看沈家贵客众多,未必便少了我这一个。我去不去,还不都一样,又何必凑这个热闹。”沈小姐追求者众,裙下向来不乏不二之臣。她自己也眼高于顶,早就惯出大小姐脾气。跟程陆自小定的下“娃娃亲”——当然,只是父母辈的一句玩笑话,但玩笑话说得多了,却有些成真,虽然程陆并不在意,但他们的确算是青梅竹马。

  对于沈静蝶,程陆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小姐做派,明明有些事自己有想法,却从不肯说出来,总要别人猜,——程陆却老是猜错,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自问并不是那个愿意猜她心思的人。他喜欢轻松的相处方式,不习惯生活中处处埋雷,时不时来个脑筋急转弯。

  “静蝶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怎么样,沈家对你怎么样,我心里是有数的。你总要稍微迁就一点,女孩子总是要哄的——沈家那样宝贝这个独生女儿,有点娇气是难免的。但她对你是不同的,每次见我都小陆哥哥长,小陆哥哥短。这次见你没去,很是失望呢。”

  何蓉其实也不喜欢沈静蝶的小姐脾气,的确有些矫情。但沈家的家底不容小觑,何况沈家是世交,两家孩子在长辈眼皮底下看着长大,人品考量这一关就省了。两个家庭经济上实力相当,彼此联姻可谓锦上添花,生意上又如虎添翼。企业做到如今的地步,何蓉已经不太在意钱,但她怕被别人算计,特别在儿子婚姻这件事上,怕女方是图了她家的钱。

  景楠悔婚,虽然意外,但对儿子,对程家未必不是新的机遇,这不,沈家就不计前嫌抛出了橄榄枝,几番设宴相邀,择婿的意味已经显山露水,可惜程陆这头却迟迟没有动静。何蓉决心好好从侧边敲打一番。平心而言,景楠那孩子不错,但对于程家而言,景家家境一般,并非上上之选。

  “这次就算我失礼,改天我请静蝶出来喝咖啡。您看,这样行不行?”赴宴一事,本是小事一桩,不想妈妈这样小题大做,这倒让他有点意外。程陆决定先使出缓兵之计,息事宁人。